所以就形成了这一条不抓非整副药的不成文行规。
但有些商家贪利,明知没有这味药,还是抓了,让患者去别处再去买这缺的一味药。
往往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每家药铺都说没这味药。
药铺为了一味一钱重的药,三文钱的利润可能都赚不到,而要去担那样的不明不白的责任,他们自然是绝不会做的。
所以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患者重新再抓一副,使得患药浪费掉了许多钱。
“知道了。”病患应了一过
薛璇玑又接着说:“这个方子的药你不能一次都倒进药罐,其中这味磁石要先下先煮。而人参呢,你得另外再煎,不要混进去。先服药方汤,再服人参汤。”
“知道了。”病患又应了一声之后站了起来。
薛璇玑还在写方子,她只觉得有个影子挡着自己写方子,于是便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刘永铭笑道:“我来找一个人,这个人出身神医世家,医术高强、秀丽慧中、长得是让人怜又让人爱。”
薛璇玑听得有人调戏自己,抬起头来怒眼便瞪了过去。
她见得是刘永铭,心中的无名火便更甚了。
薛璇玑气道:“那天夜里我见你还算是有礼有节,今日怎么得这般无礼?你这么调戏别的姑娘,被你相好的知道了可不好!”
“姑娘?”刘永铭言道:“我若是找姑娘当去长安城最出名的名字里带杏的青楼里找,可不会来这里!”
“你!”薛璇玑怒道:“你来找茬是吧?不知道我的厉害?”
王珂珺不是刁蛮,她只是好动、外向而已。
而薛璇玑也不是刁蛮,而是天生带着一种戾气,像是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欠了他什么东西似的。
正如那天夜里薛璇玑让刘永铭在外面侯了一夜一样。
刘永铭这么肯定是薛璇玑的主意是因为曹玟绝对会向着自己,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苦。
薛璇玑虽然对刘永铭有些鄙夷,但对女人却又是另一翻态度。
在刘永铭的眼中,这个女人可能是失恋过,要不然不会如此。
刘永铭看着薛璇玑笑道:“璇玑姑娘何必动怒?那天两个人在屋子里你可没有生气。我在你这里睡了一夜,我也没有生气。”
两个人在屋子里说的是薛璇玑与曹玟。
刘永铭在这里睡了一夜,也是事实。
但这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刘永铭又讲得不明不白,难免让不明就理的旁人误会些什么。
且刘永铭的言语里带着轻浮之气,这让别人更有所遐想了。
“那是你自己……”
薛璇玑正要吐糟回去,只见得周围人却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连忙把话头给收住了。
显然,刘永铭这不清不楚的话,让外面排队的人都给误会了。
还以为是刘永铭和薛璇现在这房里睡了一夜。
薛璇玑也不辩解,此时越是辩解好似越没用,别人好似也不信。
她从位置上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你想怎得?”
刘永铭笑道:“不想怎么得,谁让你那天夜里说了不该说的话,影响了我的终生大事呢。我只是想让姑娘负责,要不然我可怎么嫁得出去?”
刘永铭这么一说,在边上侯诊的人的脸上更是显出了许多奇异的表情来。
薛璇玑见得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她连忙对着众人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他胡说的!”
刘永铭佯怒道:“你敢对天发誓那天不是这样的?”
薛璇玑说不过刘永铭,憋红了脸,他生气得对着那些病患怒道:“今日不看了!就到这里了!都回了把!”
薛璇玑说完,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
而那些患者见得薛璇玑不看病了,都有些恼怒起刘永铭来。
但他们都是良好市民,不会像刘永铭这样胡闹,只得在心中埋怨一翻后离去。
正此时,从侧边客屋里走出来了一个手里拿着石锤的高大健硕的大汉。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开山。
而他走出来的那间侧屋其实是一个药房,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药材。
刚刚薛开山是在里头研磨一种名为滑石的药材,听得外面的动静越来越不对,这才走了出来。
他一出药房便看见了刘永铭,而且还听到薛璇玑被刘永铭气得要收摊。
那薛开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向着刘永铭就挥舞起了手里的石臼锤。
虽然他张着嘴像是在说什么话,但那咽喉里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手中的石锤也只是挥舞着。
刘永铭转头看着薛开山,从薛开山的嘴形上好似是看出了薛开山是要刘永铭带自己走。
而此时,薛璇玑已经收拾了东西,一个转身就要往自己屋里走。
刘永铭连忙笑着挡在了薛璇玑的身前。
薛璇玑怒道:“闪开!别让我发火!将来有你难受的时候!”
“放狠话?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让我难受法?是让我夜夜梦到你不能自拔还是……”
薛璇玑此时都想抽刘永铭几个大嘴巴,她气道:“下次曹玟要是再受了伤,我可就不救了!别以为我做不出来这事!”
刘永铭愣了一下,马上笑道:“我这个人花心得很,正如见到姑娘你,我这心思呀……”
刘永铭话还没说完,薛璇玑冷笑一声便说:“你若是不在乎她也不会在外面坐一夜了!你自己掂量着点!”
薛璇玑用曹玟来威胁刘永铭,却没想到那刘永铭却也哈哈笑了起来。
他说:“你若是不关心她,想来你也不会多次救她的!救人这种事情,不用我求你,你自然都会帮忙!”
“那可说不定!”
刘永铭马上笑道:“你这话说得也对,你虽然是薛神医的养女兼弟子,但你的年纪还是太轻,见过的病症太少。你的手艺也就到这里了,未必能看好别人的病,自然也就不会去施救了。”
“笑话!只要是病症,我就能救!你也别找我话茬,我说的是病症,至于人老衰死,残肢再生,那可是万般做不到的。”
刘永铭笑道:“我也不找你话荐,你意思是医书里有的病症你就能治?”
“是。”
“你的话可到头了!小心吹得太大,把天给吹破了!”
“呵!”薛璇玑冷笑一声说道:“我还真不是吹的!即使是我师傅,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刘永铭笑问道:“蛊毒!你能解么?”
“蛊毒?”薛璇玑疑了一下,退了一步,正视起了刘永铭来。
她追问道:“什么蛊毒?”
刘永铭笑道:“我当然不知道是什么蛊了,甚至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病。那都是薛神医说的。他还真就没有办法!”
“谁中了蛊毒?你么?”
薛璇玑打量着刘永铭,却没从他的身上看出异样。
刘永铭笑道:“当然不是了。是朝里有一个正四品的贪官,给我打了张欠条。说若是可以找到薛神医给他妻子治病,他愿意付我十倍银钱。我收了人家的欠条,想要兑出这份银子,所以就去找了你师父。可你师父却束手无策,这不是急我么?好在他还说你可以救治那妇人,但我看你……悬!”
薛璇玑又是冷笑一声:“贪官我不治!别拿这事烦我。我真弄不懂,曹玟是怎么看上你的!你这般贪财好处,即无耻又无赖……”
薛璇玑说到这里却又停下了,她寻思了一下,问道:“他给你打了多少钱的欠条?”
“一百两。”
“一百两?一个贪官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
薛璇玑狐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一个正四品的大官,连一百两银子都要打欠条?”
刘永铭笑而不答。
薛璇玑是越来越不相信刘永铭的话了,她马上又问道:“我师傅有没有说是什么蛊?”
刘永铭摇头道:“没有。反正很棘手,他治不了!”
薛璇玑冷笑道:“怎么可能,我师父当初因为……反正解蛊毒他是有一手的,绝不至于束手无策。那妇人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病?要不然他不至于连个蛊毒都拔不了呀?很特别的蛊?不至于吧?”
刘永铭笑道:“还真没有什么病,就是……”
“就是什么?”薛璇玑好奇地问。
刘永铭笑道:“就是怀孕了。”
薛璇玑微侧着头,用不可置信的表情迷惑地问道:“你的?”
刘永铭哈哈笑道:“在这里等着我呢?治不了就说治不了,不用拿这话来搪塞我。”
薛开山在一边听明白了。
这就是刘永铭在激那薛璇玑去治病救人,而且要救的病人应该就是薛开山自己的女恩人。
薛开山两眼一转,连忙上前说道:“六爷,您这激将法可不管用。我师妹长年在关中,没去过苗彊,别说治蛊毒了,她见都没见过,根本就不会治。再施激将法也……”
薛璇玑冷笑道:“我若是能治得了呢?”
刘永铭连忙说道:“那欠条上的银子分你一半!”
薛开山在一边嘲讽道:“逞什么强呀!别到时候急得自己抓耳挠腮,坏了这几年行医留下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