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多大?”
“四岁左右吧?”
“四岁?现在四十四岁?合着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刘永铭越说越气,“那时候有我大汉国么?太祖皇帝登基了么?”
丁成儒马上应道:“正是那一年的事情!”
刘永铭心中不爽起来:“四十年前丢了个人,现在来找?刻舟求剑都比你靠谱!”
刘永铭说着生气站了起来,正要向门外而去,却被丁成儒拦了下来。
“六爷您留步!”
“别拦着了,这事我帮了!有太后的面子在,我也敢不帮呀。怎么?还有事?”
“没、没事。”丁成儒应了一声。
刘永铭撇开丁成儒便向外而去。
“臣送送六爷!”厉舒才说着便要跟随刘永铭一起出去。
刘永铭一把将厉舒才推开,生气地走出了“办公室”。
刘永铭怒气冲冲地大步向外走去。
他刚一出户部大门,便钻进了马车之内。
步青云在车头问道:“六爷,是去红杏楼还是回王府?”
刘永铭的脸沉了下来,说道:“找个没人的角落呆一会儿再回来。”
“是!”步青云也不问为什么,反正照着刘永铭的话去做也就对了。
对为一名保安兼职司机,他的确不应该问太多的问题。
步青云对自己的定位从来都是那么清析。
步青云随便找了个角落便将车停了下来。
刘永铭则傻傻地呆在马车里,皱着眉头想着事。
他心道:“父皇怪,太后比父皇还怪,丁家更是怪。丁家的人口本就不多。凡是姓丁的,当时太祖皇帝都是给了恩典的。丁实继承了他爹了武功侯,丁虚也封在了内务府。他丁成儒若是有叔父,必然也会有点什么官位、侯爵什么的,可我却是从没听说过!”
刘永铭心中越想越不对:“他哪里还有什么叔父呀!难道指的就是丁虚他老爹?不可能呀,他辈份没到那份上。他管丁实叫叔父还差不多点。他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叔父,瑶儿那里也该有档案才是,不可能查不出来……”
刘永铭正想着事,步青云对着车厢里的刘永铭说道:“六爷!一会儿可能会出点事!”
“什么?”
刘永铭掀开马车车厢前面的大帘子,原本是想问问步青云会出什么事情,转眼便看到了一班人来到兵部大门前。
尚书省六部并不是在市街之上,而是在皇城之内。
皇城里有一片地,总称为尚书省,六部衙门便都集中在这里。
衙门统一坐北朝南,它们的对面除了吏部侯选衙属,及礼部才选衙属外,还驻扎着一支小规模的禁军。
皇城的管理并不像是宫城那么森严,该骑马的骑马,该乘轿的乘轿,甚至民间百姓有时也会误入皇城之内。
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去驱赶,反正衙门有兵丁把守他们也进不去。逛累了,顺着大道走也就出去了。
但这么一大班人出现在皇城尚书省兵部的大门口,这还真的很少见,也十分令人意外。
刘永铭甚至怀疑那些人是越访的。
就算是有人越访,其实也跟刘永铭无关。
步青云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这班人领头的却是师种道。
师种道上一回与步青云叫过劲,虽然被刘永铭说了几句,但他心里却是不服的。
那师种道带着那一班子人,原本是想进到兵部进去,一转头却看见了步青云。
师种道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便向着步青云走了过来。
刘永铭轻笑一声,放下车帘转身从马车后面走了下来,师种道一伙人也走到了马车身前而来。
刘永铭冲着师种道笑着说:“这不是师将军么,怎么有空来兵部闲逛?”
师种道生气地说:“你少阳阴怪气地说话,我没有军职,用不着叫我什么将军!”
刘永铭侧着头,疑问道:“话说回来了,我之前在长安城都没见过你。你是不是不住在长安城里呀?难不成一直在征北大营跟随师征北?好好在征北大营呆着不好么?怎么跑到京城里来了?”
“要你管!”师种道好似不想说这个话题。
刘永铭哦了一声,替师种道答道:“你是不是闯出了什么祸,你爹把你赶回了长安城了?”
“你再说!看我打不打你!”师种道那脾气有些压不住了。
刘永铭却乐道:“你若是受不了人激,又如何带兵打仗呢?你这样可承不了你爹的军职侯位,难怪你爹要把你赶回长安。就你这样,若是带兵出征,必身死军灭。”
师种道双手握紧,想上前与刘永铭干一架,却又想到自己若真出手,那么自己真就是那种受别人激的人,便是不合适带兵之人了。
刘永铭看着那火冒三丈的师种道笑道:“还在为那事来找兵部呢?”
“是又如何?”
刘永铭调笑道:“你说话可不数算。”
“没有!我只是说不与那姓宋的为难,没说不与姓胡的为难。”
姓胡的即是兵部尚书胡琏庸。
“你在长安城里闹出这么多事情来,你爹一定不知道吧?”
“要你用我爹来压我!”师种道的火气越来越盛。
刘永铭摇头道:“原本以为你会是将才,现在看来你连个俾将都不可能当好!”
师种道两眼冒着火怒道:“你把这话说清楚了?”
刘永铭解释道:“将在外,一切辎重皆在朝廷转运,自有司马、主簿与之沟通。用得着你来说这事?人家司马、主簿那些人,哪个不比你精通这里面之事?你连人事都没弄清楚,就想要那些个好处?知道粮草怎么分拨出来的?知道军饷怎么分发出来的?知道兵丁是怎么征招上来的?”
师种道越听越是生气,好似刘永铭就是在拱自己的火,好让青步云再与自己再打一架。
刘永铭笑道:“本王王府已经开始修缮了,府卫还没有招募。最近外面盗贼又多。这样吧,本王看你年轻力壮,就到我王府里来做个府卫吧。”
师种道指着刘永铭气道:“你少在这里羞辱于我!我……”
师种道说话间,从兵部衙门涌出一群兵丁来。
那些兵丁并不是皇城的巡差,也不是兵部的守卫,更像是某人的护卫。
兵丁一涌出来,便将师种道连着刘永铭一起团团给围住了!
师种道见此情形,脸上并无半点惧色,与身边的一众兄弟摆起了架势,准备大干一场。
正此时,从那些兵部出来的护卫中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刘永锐。
刘永锐是兵部尚书胡琏庸的学生,被皇帝放在兵部“观政”。
他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舞枪弄棒,身边自然就有这么一群“玩伴”。
今日休朝,原本他应该是在兵部里面跟胡琏庸读书,或是在某个空场地里打拳。
刚刚听得外门兵丁来报,上一次来闹兵部的人又来了,于是七皇子便带着他的亲随赶了出来。
师种道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闹了。
上一次他带着人来兵部,被胡琏庸以“此事是宋侍郎属辖”的借口给搪塞了回去。
其实粮草银饷并不归宋宪算,还真是胡琏庸管的。
胡琏庸不想得罪征北将军师无疾,又想给师种道一点教训,好让他不要再来兵部搅闹,于是便说成是宋宪在管。
以宋宪的手段,把师种道好好地教训一顿,那征北将军师无疾也未必敢来与宋宪较劲。
而后师种道打听到宋宪的住所,派了个人在他家门口盯稍。
等宋宪散衙后回到家中,便有人报到了师种道那里。
等师种道赶到的时候,才知道宋宪出门了。
他们查看尾随宋宪之人留下的线索,一直跟到了红杏楼,于是就有了那天步青云与师种道斗力之事。
师种道很莽,七皇子刘永锐也不冷静,二人正要有冲突之时,刘永铭突然叫道:“七弟!别冲动!”
要是别人来劝解,七皇子刘永锐是听都不带听的。
谁叫说话的是他最好的六哥呢。
七皇子被刘永铭这么一叫,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六哥!这小子他……”
“行了,我都知道!”
师种道一脸的不屑,他对刘永铭气道:“打架我还没怕过谁呢!要你管这闲事。”
七皇子急道:“我六哥的面子你都敢不买!看我……”
“几位爷!几位爷!稍安勿燥!稍安勿燥!”
七皇子正欲动粗之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来人三十不到,下巴上留着长须,穿着麻布宽衫,腰间系着一条小銮带。
应该是有官身之人。
那人的面相让人一眼就觉得很有安全感,给人一种即老实又沉稳的感觉。
但不是那种和事佬的面目。
他眼神中带着精明,像是一位有些本事的谦谦君子。
那书生连忙给刘永铭与七皇子刘永锐行礼。
他一边行礼一边说道:“二位爷莫生气,我给二位他赔礼道歉了。我这就带他走,绝不给你们再惹麻烦。”
师种道一脸不服气地说:“姚先生!这事是他们不对,你当帮我说话,如何却还让我去?莫要像我娘一个样!输人不输气,这口气我今日定是要争回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