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尘烟说:“那一日我原是想亲自去问薛神医,但我爹说不知道薛神医住哪。我想,人是你找来的,你一定是知道。但当时我又找不着你……”
刘永铭两眼一瞪,连忙问道:“你不会去找了宋宪了吧?”
“是呀!找他有问题么?”
刘永铭摇了摇头,气道:“这人是个密探头子!你别……唉。反正你以后别去找他了!惹出事情来可不妙。枯木禅师年轻时曾是秦王幕僚,宋宪跟他还有一档子的旧事呢,当心被他套走什么话去!”
释尘烟回想起来,突然感觉到一丝后怕!
刘永铭又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问了我一些我爹的事情……但还是告诉了我你从安化门出了城,去往了一处卫戍营,可能要明日才能回来。我不知道卫戍营在哪,只得在安化门外的官道上等你。”
“就这么等了一夜?”
“嗯!”
“真傻!”
刘永铭再一次牵起了释尘烟的手,说:“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要不然去我那里?”
释尘烟脸色一红,说:“你,你想做什么?”
没等刘永铭开口,那释尘烟甩开刘永铭的手:“不去!”
刘永铭呵呵傻乐着,再一次将释尘烟的手牵上,二人又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之上。
刘永铭说:“你师父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多年明明人藏在大慈恩寺后面的野林里,就是都不敢见她丈夫及其女儿?”
“嗯?她有女儿?”
“你不知道?”
“她从来没说过呀!”释尘烟十分惊诧。
“算了,反正她也不愿意说当年之事,想来你也不太清楚。”
刘永铭转而又问道:“周太子柴世荣派出那些野和尚控制住了枯木禅师之时,你师父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你如何知道的?”
刘永铭解释道:“他们并不想让人知道枯木禅师被他所挟持,所以你如果去见你爹,他们也一定会将你控制住。甚至拿你威胁枯木禅师,但好你去。可见你应该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但据我所知,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如我多。所以一定是有别人向你通风报信了。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想到你师傅了。”
“你可真聪明!”释尘烟笑了一声。
可就这么一声笑,刘永铭马上便停下了脚步来。
释尘烟见得拉不到刘永铭,回头看着他。
刘永铭板着脸,微低着头,眉间紧锁着,像是一台正在闪着红灯高速运行的计算机一般。
释尘烟疑问道:“怎么了?”
这一声问,打断了刘永铭所有的思路。
他猛得抬起头来说道:“糟了!你师傅有危险!我们得马上回去找他们!”
“怎、怎么了?”释尘烟是一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刘永铭急道:“来不及说了!走!快回去!”
刘永铭拉着释尘烟向着豫王府又跑了回去。
刘永铭刚到豫王府门口,那禁军副统领何常从豫王府大门口走了出来。
他见得刘永铭跑过来,连忙大声叫道:“六爷!六爷!”
何常跑到刘永铭面前,说道:“你说这事怪不怪!今天夜里豫王谋反,我们困住了豫王府。可……可皇上却在豫王府里头!”
刘永铭说:“你刚刚进去了?看见就看见了吧!此事你绝不可与外人言说!”
“说出去谁信呀!您猜皇上跟豫王在做甚?他们在猜拳!豫王可是在谋反呀!皇上却与他在王府后花园那里猜拳!这事……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
“别问!别管!听命行事即可!调百来个人给我!”
何常问道:“六爷您这是……”
“都告诉你别问了!”
何常看了看左右,有些为难得说道:“六爷,我们……不是我不给您人,现在这时候……要不然这样,我将两名亲卫派给您。其它人可就……”
“算了算了!刚刚曹相往哪边走了!”
“那一边!”
刘永铭拉上释尘烟,顺着何常指的方向便追了上去!
…………………………
未营业的红杏楼之内传出了阵阵的欢笑声。
厅堂里的一张大圆桌上摆着各种佳肴美食。
桌子主位上坐着罗信雄,罗仁轨与侯夏非分坐在他的两边坐陪。
总账房叶长青却没有落坐,他生气地一边站在一边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来。
叶长青不是对罗信雄这样的山匪武人有什么厌恶感,他心中另有心事。
罗信雄的脸上也没有多少欣喜,他的族兄弟罗仁轨却是十分欢喜地坐在他的身边。
罗仁轨拉着罗信雄的肩头高兴地说:“好兄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以后你我又可以常见面了!放心放心!有六爷在,保你那些案子消得无影无踪!”
“六爷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只是……”
罗仁轨笑道:“六爷有的是海量,让你去做那些事就是信得过你呀!你又乱想些什么呢?”
夏侯非也说道:“六爷便就是那样一个人!他从来不白使唤人!跟着六爷,只要守规矩,金银财宝、华服绸缎、美女侍从说有就有!你莫不是在担心那些带来的兄弟?放心吧!六爷真不是吝啬之人!”
罗信雄言道:“我不是在担心这些,叶先生刚刚已经安排了他们去别的酒楼快活去了。且各有赏赐。只是……”
罗信雄说着看向了叶长青。
那叶长青正双手插在胸前,板着个脸,明显是极不高兴!
夏侯非也转头一看,说道:“叶先生!您就别站着了,一起坐下来吃喝一些吧?今日六爷可是办成了一件大事!”
叶长青扡道:“你们!我都快被你们给气死了!”
夏侯非疑问道:“叶先生为何这般说话?莫不是生的六爷的气?不是六爷不将计划告知于你,是这事出得实在是太急了!我也是临时得到的命令!”
叶长青气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以六爷之智,不管出什么事情他都能马上安排得好好的!可是……可他不当亲身冒险!身为人主,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听得夏侯掌柜说六爷曾一人独留于卫戍营中,你可知我有担心!”
罗仁轨哈哈笑道:“你这担心的什么呀?那是卫戍营!六爷与卫戍营统领丁实交情颇深!你是不知道呀,那丁实……”
“你知道什么呀!”叶长青没等罗仁轨把话说完,大喝了一声。
叶长青又道:“六爷是与太子一起去的!只能证明卫戍营里出了变故了!太子提前而回,六爷却还留在那里,知道为何?六爷是把自己当成人质了!想来那赵伯伊也是豫王一党!”
“什么?”众人惊了一下。
叶长青又说:“此必是六爷说服了那赵将军,才与赵将军一同回城!而后他又只身一人进了豫王府,且不说罗壮士在里头策应,若是豫王府的府卫突发冷箭呢?若是豫王当时狠一狠心呢?六爷根本就见不到豫王就陨命了!六爷爱冒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何不劝阻一翻?今天夜里出了这么大事情!他现在人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叶长青正说着,红杏楼的大门被人推开,步青云从外面走了进来,随手又将门关了起来。
叶长青一见,连忙跑了上去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六爷呢?”
步青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呀!六爷吩咐我,让我从大慈恩寺引一个女人去豫王府。我完成了任务便回来了。那女人可厉害了,用使的是亢金龙的夺命流星锤!只要磕碰一下,骨头都能碎成滓,我能活着回来都是万幸了!”
叶长青急道:“还不快去找!六爷一人先后进了卫戍营与豫王府,我听着都后怕!前有丰不收差点要了他的命。后又独留卫戍军、独闯豫王府!这要是出一点点差错,那可就……唉!六爷极爱冒险,怎么可留他一人在外呢?”
步青云愣了一下,那罗仁轨安慰道:“叶先生,您还请放心。六爷会没事的!他聪明着呢!”
叶长青气道:“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宫里宫外明枪暗箭,若不是六爷他机警,早死一百回了!六爷的事越来越多,常分心思索,万一哪一次他没注意到危险,一个不慎,那可就全完了!那豫王起事,在城内不可能没有内应!步壮士!你虽愣着了!快去找呀!”
步青云愣了一下,说道:“我最后是看到……看到六爷跟那释姑娘牵着手离开了豫王府……这不好去找他们吧?万一看到他们在做那什么事……”
叶长青气道:“六爷不是那种会因女色而忘乎所以之人!天下万物他皆视为刍狗,女子亦同!只要他不在自家产业里,那都得看好他!你可是他的护卫呀!”
“这……我现在上哪里找去呀!”
“就从豫王府那里开始找!你是带刀侍卫,巡差不敢将你如何!你去了豫王府,与那禁军侍卫说自己是六爷的人,来寻他,他们必会给你指个方向!”
步青云应了一声,转身便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