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琬瑢脸色一嗔,将手抽了回来,但还是没敢将话说出来。
刘永铭在李琬瑢耳边轻笑道:“你不会是想说,是为我想下厨的吧?我嘴可叼了,这个你学不会的。倒不如与我共抚一曲,闲得此心。”
李琬瑢低着头,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又不高兴了?要不然这样,改日我带你出去好好得再疯玩一把!你看如何?”
李琬瑢摇了摇头说:“你身边定是有不少女人吧?我爹与我说了,你不可能娶我做正妻。将来……”
李琬瑢肚子里也是一滩苦水。
刘永铭笑道:“你是怕将来冷落了你?所以想学几道拿手的菜,好做给我吃,叫我时刻记着?”
李琬瑢点了点头。
刘永铭笑道:“倘若我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你做的菜再好吃,我也会挑出毛病的。若是真心喜欢,你就算是舀的泔水,我也是觉得甘甜。男女之间,其实只凭一个心字。男人与女人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想着对方是自己的私有之物。其实……其实我心中是真不希望你嫁给我.”
李琬瑢一愣,盯着刘永铭的脸庞看了个仔细。
刘永铭接着说道:“如若你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以你陇西李氏的出身,这主母的地位是个人都不能撼动的。对方亦是不敢对你有所冒犯,夫妻二人必是相敬如宾,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我与你……怎么说呢……”
李琬瑢不搭腔,只是看着刘永铭。
刘永铭细语道:“父皇终究是对李家动手了,但他却不想牵连太多,故而没引祸进李家家门。父皇想保下李侍郎来,但又不能直接说出口。所以,我与李侍郎见面,其实也是父皇的意思呀!”
刘永铭接着又说:“李侍郎自知在皇权面前大皇子亦是无能为力,他为求自保,想让我在父皇面前美言,将你送给了我。而我要保下李侍郎,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我并不参政。所以只能以你做为桥梁连接我与李侍郎二人,好叫他人知道惹了李侍郎,便是惹了我。一般的肖小怕我迁怒,不敢动手。而曹相等人明白父皇用意,更不会对李侍郎动手。”
刘永铭说到这里,苦笑道:“说到底,你只是……只是个工具呀。真是难为你了!”
李琬瑢听到这里,却是微笑了起来:“你能与我说这些,可见你是以真心待我的。我不怨你,也不怨我爹,谁让我生在李家门庭呢。只是你刚刚那些话好像……好像是说此事过后,你我……”
刘永铭轻笑一声:“何必想那许多。你我共抚一曲吧。那日的渔樵对答,你可曾会了?”
李琬瑢轻笑道:“只听那一遍哪里能记得全。”
“来!”
刘永铭拿过李琬瑢放在一边的神品春雷,坐在她的身边,拉着李琬瑢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右手背上,手把手得要教李琬瑢抚琴。
李琬瑢神色有些异样,她呆呆得看着刘永铭的脸。
突然,刘永铭的两只手将几根琴弦紧紧抓住,将宝琴整个举了起来。
李琬瑢好奇起来,不知刘永铭又想要耍什么宝,而后耳中只传来“哒”的一声。
刘永铭放下琴来四处张望。
那李琬瑢只见得琴底上插着一支银白色的飞镖,脸色一下子吓得煞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永铭的两眼向着一棵树上瞟去,只见得一个黑衣人轻盈地站在一棵树梢之上,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刘永铭。
黑衣人身着青黑短靠,脸上蒙着一块厚布。
别说这么远的距离了,就算是走近了看也未必能透过厚布看到容貌。
但有一点刘永铭是可以肯定的,这黑衣人是名女子。
因为黑衣人的头发特别多,且好像并不太愿意将头发打散盘起,所以在用黑布套上的时候,能明显地看到头上隆起了好大一块。
突然黑衣女子右手一挥,又一支飞镖飞了过来。
那飞镖直奔着刘永铭的眉心射了过来。
刘永铭将头一侧,飞镖从他的耳边飞过,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那黑衣女子转头一跃,跳入黑暗之中,几经跳转,便不见了身影。
李琬瑢吓得都忘了叫喊。黑衣人一走,李琬瑢才回过一些神来。
她正要惊叫之时,刘永铭将手捂在了她的嘴上。
李琬瑢惊愕得看着刘永铭,刘永铭却镇静得笑道:“不要惊慌,不是什么大事!那姑娘没想伤我。”
李琬瑢将刘永铭的手移开,心疑道:“姑娘?”
李琬瑢此时的心情越发得复杂起来。
刘永铭笑道:“虽然只是个身影,但女人与男人的姿态完全不同。她阴柔娇纤,只能是个女人,这要是男人……呵呵,除非是宫中的侍中。”
刘永铭调笑起了太监来,好似刚刚的事情只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李琬瑢回头一看,那钉在树上的飞镖上还挂着一个字条。
李琬瑢一把扯下飞镖与字条,递给了刘永铭。
刘永铭接过飞镖,一眼便认出了那正是当时在大雁塔之时释尘烟所用的飞镖。
刘永铭心中直叫苦:“想必是刚刚与李家小姐太过于亲密,被释姑娘看见了!她现在想必很生气吧!”
刘永铭心中无奈,只得扫了一眼字条内容,那眉头但皱了起来。
“她约我后门相见。你家后门在哪?”
李琬瑢幽幽地说:“沿小路直走便是。”
刘永铭却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对李琬瑢问道:“一会儿没有别人会来打搅你吧?”
“什么?”
刘永铭笑道:“世家小姐脾气都大,你也只是在我面前如此而已吧?想来他们知道你在发脾气,或是知道我与你在幽会,定是不会来讨扰的。”
“我……”李琬瑢犹豫了一下,她想解释却又不想在刘永铭面前说谎。
刘永铭笑着叮嘱道:“我先去趟你家后门,一会儿就回来,要是李侍郎突然来到,你便说我去暗处寻地方小解去了。千万不要与他们说今夜之事?”
李琬瑢担心得说:“她会不会……”
“不会!她若是想伤我,刚刚已经与我拼斗在一起了!我一个酒色伤身的王爷,哪里能是那等武功高手的对手!你想想也当知道。”
“为何不能与他人说起,那人是……是刺客吧?”
刘永铭笑道:“此字必是事先写好的,万般没有在刚刚那棵树上现写的道理。若非有难处,不会出此下策!急他人所急,方叫以诚待人。”
“那……那你小心一此!”
“等我回来将那首渔樵对答教于你。”
刘永铭说着便站起身来,沿着小路而去。
刘永铭来至后院后门处,那后门是有一处小屋,那小屋没有灯烛,人或者不在屋里,或者已然睡去了。
刘永铭打开后门迈出一步,左右张望了一下。
那后门小巷子里黑洞洞的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刘永铭刚要回身,却见得一道黑影从墙头滑落下来,稳稳得站在了地上。
刘永铭一边靠近,一边咧开嘴笑道:“你如何来了?是不是担心我被李裕算计?他不会做那等事情的!”
那黑衣女子正视着刘永铭,刘永铭贴上身前,说道:“怎么?刚刚吃的什么醋,又用那些飞镖来射我,我若是一个不慎被你射中,你又没带解药,我可就命丧当场了!”
黑衣女子一听,心中十分震惊,她心里感慨着如何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只凭着一个身形就将自己认出来了。
刘永铭说话间,伸出右手将那黑衣女子揽住。
黑衣女子颤了一下,也不言语。且她好似很熟悉刘永铭的这一套动作。
刘永铭温柔得笑道:“我要是真死在你手上,你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与李琬瑢其实并无太大关系,只是李裕为求自保而让女儿使这美人计。我若不中计,李裕便不放心,他若是做困兽斗,朝中必是会起烟波!陇西李家,千年世族,若是一举而起,外加陇地羌人为乱,怕是没有一年半载是无法平乱的。于国于民皆为害。”
那黑衣女子也不说话,眼中透着一种理解的眼神。
或者说,她十分欣赏刘永铭这种为大局而失小名的做法。
刘永铭微笑道:“释姑娘,下一次有事直接来王府找我,不必跟随我至此。是枯木禅师的病愈重了吗?你放心,这几天我便为你寻到那薛神……”
刘永铭话还没说完,只见得那黑衣女子原本温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
刘永铭只觉得不对。
突然“啪”得一声,那黑衣女子冷不丁得就给刘永铭来了那么一巴掌。
没等刘永铭反应过来,黑衣女子甩开刘永铭揽抱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去。
刘永铭正说着情话,哪里能防备到她突然能给自己一巴掌。
刘永铭捂着自己的脸,正要问问这是为什么,见得那黑衣女子一脸恼怒,把话又吞了下去。
那黑衣女子说道:“杀死陇西县县丞之人即是豫王府的管家,豫王带到李裕家的那只怪鱼就是那个管家从临洮县所得,也是由他亲自烹煮该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