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没有待多久便起身告辞,离开时转头看向躺在床榻上眉头紧锁的温情,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温情再一次出现在熟悉的大堂之前,一身白衣,在她的周围站了二百二十三人!
可是上一世活下来竟然不到五十,乱葬岗不知道埋了多少温家人的尸骨,再一次回到父兄去世的这天,
她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了,不会再难过了,没想到再一次回到今天她的心依旧很痛,仿佛大石压在胸口叫人喘不过气来……
“术精岐黄”四个大字高高的悬挂在房檐下,这大概是她们一族的至高荣耀了,
到她这一代便只剩下她和温宁姐弟,三叔早早的离世留下堂哥一人,二叔温州一生未婚……
整个岐黄一脉所剩无几……天赋出众者更是少之又少,
比起枯燥的医术更多的人向往金丹大成,至高武学!
“少家主继任仪式正式开始!”
温州威严的嗓音自殿内向外展开,温情抬脚一步一步,脚步在向前,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后退,
她现在有点分不清,那一场呼啸而过的杀戮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真实,现实虚幻颠倒着,恍惚着……
“姐姐!”
温宁一把扶住即将要跌倒的温情,目露担忧,这时候的温宁也不过十三半大的小子,
他自己满脸泪痕却还是时刻注意姐姐的动态,
“我没事,只是眼前一花!走吧!”温情拍拍少年的手背安抚道,
温宁试探着松开手,见温情终于露出几日以来第一个笑容渐渐放心下来,
再次站回她身后,
温情仰头跨过台阶,上位者的气势铺天盖地,周围的温家子弟不由自主把头低得更加下去了,
从前大师姐便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现下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温州作为唯一的大长老站在首位,在他下首是怀着孕的堂嫂陈月,后面便是家族其它长辈和主要弟子,
温州:“承先家主温雄之遗命,现少家主温情才智过人,天赋出众!故承家主遗志带领温家,风雨不改凌云志,振衣濯足展襟怀!家主!从今往后温家上下皆以您为首,团结一心!”
说完从身旁一名小弟子端的托盘上精致玉盒中取出家主令,
从前温情就见过这块太阳一般的玄铁令在父亲的腰间散发着一种厚重气息,
“你别看它小,它可是有着很沉重的责任,来日阿情将它配在腰间时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责任!”
小温情不解,“什么责任啊?我要守护谁吗?”
温雄抱起只有膝盖高的温情,抱到武场看着那群散发着汗水的糙汉,
“爹爹,是他们吗?”
温雄笑而不语抱着她以温家为中心绕了一圈,“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万家灯火!”
那天她们是踏着晚间的萤火与一路的烛光回家的,母亲提着灯笼牵着刚刚会走路的温宁等在门前,
见他们回来了温柔笑开,眉眼舒展,“还不快些,晚膳都要凉了!”
“是,夫人!”
……
现在这块小小的令牌穿过时空再次回到自己手里,早在不夜天被破时她就将它丢弃了……
“温情接令!”
温州热泪盈眶,眼角竟然出现细纹,颤抖着手指将令牌悬挂悬挂在温情腰间,仔细理了理太阳下火红的流苏,
欣慰弯腰,“拜见家主!”
身后是温家子弟齐声高喊,“拜见家主!”
温宁在温情耳边带着哭腔跟着齐声高喊,
温州转身取出一把红色剑鞘,火红的烈焰蔓延这个剑鞘,剑柄亦是火焰一般张牙舞爪,
可是就是这样一把不羁的剑却悬着精致的剑穗,剑鞘伤痕累累,剑穗却是雪白的……
“这是先家主的剑——厌华!我想应该由你来保管!”温州递到温情面前,
温情轻轻接过,她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对温若寒还有用,温家就不会那么容易倒台!
苦练岐黄之术,可是直到那些人用剑指着她的脖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她才明白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她总以为自己带领家族中人虽然身在温家,但鲜少参与屠杀却忘了人言可畏!
只要她们还姓温!只要她们是温家人她们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权利,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人人都恨不得来踩上一脚!
弟弟差点病死,阿苑差点被杀了!叔父堂嫂为了掩护她们离开永远留在了那个火焰漫天的夜晚!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次重蹈覆辙!”
若是这个世界这个世道强者为尊,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利!那么!就让她来掌握话语权!
温州点头,这才有家主的风范!兄长,你看见了吗?
我们的阿情长大了!只是长大得太仓促了些,不过没关系我会陪在她身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