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凡在指挥室看着这四架飞机朝着各自的目的地飞过去，几个人也都已经熬到了不能再熬的地步了。
“小马，你先去备勤楼睡一会。现在还飞着呢，落地再说。”
“行那我先去睡会，有啥事您随时打我电话。”
马凡回到备勤楼，衣服都没脱下来，实在是太困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睡着睡着做了个梦，仿佛自己就在飞到崁哈的航班上，飞机落地之后就被恐怖分子包围了起来，所有准备回家的同胞连带飞行机组都被围在中间。几番交涉无果之后，恐怖分子朝着飞机扔了一颗手雷，所有的人都伴随着爆炸灰飞烟灭。
“卧槽！”马凡一下子从梦中被惊醒，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还好就是个梦，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肯定是啥事没有的。”
马凡到了卫生间把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洗了个脸，看着自己这个胡子拉碴的脸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找备勤楼前台要了一个手动的刮胡刀给自己刮刮脸。
马凡之前没用过手动的，一直都是自动的刮胡刀。这猛地一用起来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出门太急了，回头还得再买一个电动的随身带着了。这玩意还真有点不太好用。”
其实也不是这玩意不好用，说白了也就是备勤楼的这个手动的剃须刀质量不咋地，要是买的那种几百块钱一个的那种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最后在经历了千辛万苦然后给自己脸上刮破了三个口子之后，马凡终于完成了刮胡子的任务。
“要不以后我试试手动的？虽说是这个刮破了口子，但是刮得还挺干净。”
自己刚念叨完，梁母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小马，飞机现在怎么样？”
“妈，放心吧，飞机现在还在飞，大概晚上9点能落地，大使馆的人已经联系了都在现场了。”
“主要我担心啊，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的武器，这真要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啊。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不劝着点馨馨啊。你说这事儿闹得。”
“行了老婆子，有点政治觉悟吧行么，再说咱家馨馨什么脾气，马凡能劝得住么？”
“我没政治觉悟，就你有了，你最高了，那是自己闺女，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放心吧爸妈，军委和官差总局昨天紧急下了文件，允许执行撤侨航班的安全员临时配枪，我找了津门市局借来了防弹衣，人手一件，都是那种高标准的防爆防弹衣。昨天津门市局的除了给我们送来了防弹衣，还有随身的配枪，都已经发给安全员了，我这次找的都是从队伍上退下来的安全员，都有经验。您放心吧。”
“哎呀就那个东西管不管用啊。”
“行了行了老婆子别叨叨了，马凡现在还在公司坐镇指挥呢，你别烦他了。姑娘航班有点什么问题他还得下命令了。小马啊，忙去吧，你阿姨就是关心太过，没事的啊。”
“爸，妈放心吧，有消息我及时和您说。”
“行，你快去忙吧，现在你们肯定已经忙飞了。”
马凡看了看表，自己睡了整整六个小时。赶紧起来收拾好了奔到了应急指挥室。陶正还在应急指挥室盯着大屏幕看着了。
“陶董，你也去睡会吧。你这么大岁数了，老这么熬着可不行，昨儿就一夜没睡。我年轻都扛不住了，你这么大岁数。”
“我没事。你要不在去躺会。”
“老陶同志！你这样是会影响到值班安全的！我以公司最高安全负责人的名义通知你去休息！”
“哎你小子！这公司现在还不姓马呢！你跟我叫唤什么！”
“哎呦我的陶董，不差这一会，这四架飞机最早懂得还得5个小时以后落地呢，你就趁着这5个小时再睡会去吧。”
“万一哪个不开眼的打下来了呢？”
“哎呦你念点好啊，谁不开眼打民航客机啊，你运行出身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还不如我一个干地服的呢。”
“你啥时候干过地服？哦对指挥席。你干的活太杂了，是不是整个公司除了飞行你不会，剩下的你都全才了？”
“不，还不会修飞机，回头你给我工程部去吧，我在学学怎么修飞机？放行计算油量也不太会。要不我再去民航大考一个签派员执照吧。”
“咋的，你想一个人开一个航空公司啊，累死你个屁的，有的部门知道一些就行了，不要去干那个外行指挥内行的事儿。不然就废了。”
“你当我真想去学啊，我得有那个脑子。行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去。不然我叫人带你回去啊。”
“行吧，我回去眯一会，你在这盯着，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去吧去吧。你都过了更年期的日子了，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再废话我扇你啊。”
马凡靠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这指挥室早就成了蒸笼了，全是烟，所有窗户都打开都来不及散的。
“马凡总，咳咳咳，这屋都快看不见人啊。”AOC的带班主任过来了。
“啥事。飞机有啥问题？”
“飞机没啥事，机组刚才打了卫星电话过来，问了下地面的情况，我们联系了大使馆，大使馆说能不能让我们在加快一点速度，争取早点降落。”
“这……飞机现在飞多少？”
“其实不考虑燃油消耗的话，还能再快点。但是就可能要超了限速了。”
飞机在天上其实和在地上开车是一样的，也是有限速的要求，同时在天上的飞机也要在前后和在上下保持安全距离。不能突破安全距离，在地上两个小车追尾了可能问题不是很大。但是在天上一旦有点什么小的故障那可能都是机毁人亡的事故。
“抓紧时间和途径的各地空管联系一下，申请用最大速度通过，请他们支持，必要的时候可以上报到总局，请外务部协调一下。”
“好的马凡总。”
过了两个小时，可能是沟通下来了，马凡看着监控大屏上的飞机速度明显提了上去，尤其是飞坎哈的两架飞机，速度直接快拉到了头。
“那个啥……他们这么飞，油够用么，你得做好地面没有APU和空调车的准备。”
“放心吧，油绝对是够用的。我们计算过，落地之后就算没有电源车和气源车，在加油车来之前也是足够支撑的。”
“那行，你们算的够用就行了。”
过了一会，陶正回到了指挥室。
“他妈的马凡你在这抽了多少烟，我走之前我觉得都散的差不多了，怎么又起来了？”
“那玩意怪我么？这屋本身就不对流，我还怕烟到楼道里都不敢开门。”
“叫办公室送两台电扇过来。”
“大冷天的你想冻死我啊。我这开着窗户够冷的了。”
“用电扇往外抽抽吧。这屋都快待不了人了。还有，你小子给我从我椅子上下来。”
马凡现在坐的是总指挥的位置。在最正中间，这一般是陶正的位置。刚才陶正回去睡觉了，马凡就在这体验了一把。
“哎呦，这不是给您捂热乎了么。快快快，陶董上座。”
“小子，这位子，以后绝对是你的了，你坐坐尝试一下也好。”
“那我再坐会？”
“现在你给我下来，我还在呢。”
“好您嘞。”
两个人斗斗嘴，时间仿佛也没那么难过。不一会的功夫到了晚上的7点多了。从数据上看，飞坎哈的两架飞机已经开始盘旋降落高度了。
“硬生生的提了一个小时啊。这个速度还是可以的。”
“办公室的人在么？联系大使馆，飞机半小时之后降落，请尽快安排人员登机。”
“好的陶董。”
“地服，再次和对方机场确认加油车客梯车是否已经到位了。”
“好的陶董。”
不一会的功夫，几个人就带着各自的信息回来了
“已经和大使馆联系过了，对方表示人员已经全部到位在机场等候。飞机到了就可以上客。”
“代理商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加油车，落地挺稳就可以加油了。客梯车已经到位。”
“对方机场的运行情况怎么样？”
“还在正常运行，三分钟前刚有一架飞机起飞。”
“好，盯好了机场运行情况。别再出现几年前菜航在土其的那个事儿了。”
过了一会，飞机的高度开始缓慢下降，进入到了降落程序中，所有人的心思都提到了嗓子眼，飞机的起飞和降落过程是最危险的，况且现在坎哈正在打仗，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就朝着飞机来一个RPG，你在天上打不着你，降落这个时候这么大的目标就是个活靶子。
几个人看着飞机的高度表变成了0，速度也从几百变成了两位数。表示飞机开始滑行了。不一会的功夫速度也变成了0。
“终于降落了啊。联系大使馆，飞机降落，准备上客。通知地服，做好远程配载。保证配载安全。”
“收到陶董。地服已经收到了名单。正在做客舱的配载，货舱的等待对方传来数据就开始做。”
“报告，航班已经开始上客，两架飞机预计满载接回600人。”
“600也是有点杯水车薪啊。估计后面还得飞啊。给机组打卫星电话，问下现场情况。”
“喂？机长，我是陶正，现在现场情况怎么样。”
“陶董，现在正在上客，但是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了。我们正在加快速度。”
“尽快完成上客流程，尽快起飞。联系塔台提前做放行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