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琬骗我没事,只是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沈景闻的反问过于直白,全然没有给宁琬反应的机会,耳边全是那几个不能与外人道的词。
只不过,这种事情不该是她更吃亏一点吗?
宁琬微微愣住,在沈景闻那略带审视的目光下败下阵来,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缓缓的褪去,好一会儿后,垂着头辩解道:
“反正我没骗人。”
“而且你刚才难道不是害怕了吗?”
宁琬咬死不松口,垂着的头微微偏着,睫羽微颤,红唇微抿。
沈景闻轻若无声的叹了口气,望着因为自己的一番话神色变得极其不自然的宁琬。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种事情吃亏的是她自己,他后退的原因只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轻浮?
想来也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个胆子亲他了。
只是想到她口中的那个原因。
怕?
她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拙劣的不能再拙劣的借口。
或许她并不知道,当她心中升起对他的占有欲时,作为同类的他亦能捕捉到这股情愫。
“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以所欲为可得而求之,情之所必不免也。以为可而道之,知所必出也。”(引用:荀子。)
沈景闻平静的说着,好似只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甚至语调上都没有任何起伏,从容、儒雅。
在宁琬识海里的小七微微蹙眉,想了想,下一秒便开始动起手指开始作弊,没过一会儿便得到了刚才那句话的译文(大意):
人的本性天然就有,追求自己的欲望是情感上不可避免的,承认自己的欲望并去实行是聪明人的表现。
小七不敢相信的看了眼答案,又看了眼严肃的男主,双手一合:
—‘啪’—
它还以为是什么大道理,如今一看,男主的心思也不清白嘛。
只是宿主大大都给了这么好的机会了,这种时候是男主讲理论知识的时候吗?
是话说得再好听,也比不得实践出真知的时候啊!
宁琬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虽然寻常的时候懒,喜欢看话折子,但刚正经的时候还是话乖乖受教的。
因而她念过书,学过宁家的经商本领,会算账,琴棋书画也沾点。
沈景闻这段话看似清白,实则却更像是在影射她。
只是当这些文绉绉的词,汇成一句话,从沈景闻嘴巴里念出来的时候,宁琬已经不想去纠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她只觉得有一道圣光落在沈景闻的头顶上,如同“佛光普照”般,让她自惭形秽,任何不正经的想法都在此刻无处遁形。
她微微移开了眼,手指有些不自然的搅着袖角:欸,谈了个夫子,还真是遭老罪了。
沈景闻的目光却分毫不离宁琬,甚至步步逼近。
宁琬并没有躲,反而仰起头,直视他。
她想看看沈景闻想要做些什么。
须臾,原本羞涩的沈景闻早已褪去青涩,一只手落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落在她后颈,微微用力,强势的拥她入怀。
胸膛的炙热感,让宁琬有一瞬的失神。
沈景闻学着她刚才的模样,在宁琬的耳侧,一字一句,带着笑意的说:
“琬琬,你刚才做的事,可是和害怕谈不上半点关系。”
“你看,明明你也喜欢的,你的嘴会骗人,但你的心不会,所以为何要骗我说怕?”
沈景闻极其的有耐心,将声音压低,带着些许的柔意。
可实际上,他如同猛兽锁定自己的猎物,只想看着它垂死挣扎,期间故作无意,却又不断的逗弄,让它以为自己还有生还的机会,最后再给它致命一击。
可惜此时的宁琬还被蒙在鼓里,对于沈景闻的危险性一无所知,丝毫不知道对方已经开始织网,试图得到她全部的信任。
“莫不是怕我弄疼你?”
暧昧横生的话让宁琬浑身一僵,却换来对方的一声轻笑。
直到脖颈处落下一吻,宁琬才意识到,此时此刻,沈景闻是危险的。
沈景闻的吻极轻,并没有停留,只是那后颈处的手却微微用力,半强迫的将宁琬的头抬了起来。
“疼吗?”
宁琬下意识的摇头。
沈景闻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落在那后颈处的手微微松了些许,装作无意般的开口问道:
“所以琬琬还怕吗?”
宁琬还是摇头,甚至被逼得出声:“不怕。”
第一个答案是真心的,但第二个答案是违心的。
沈景闻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她若是再不顺着点,沈景闻怕是会吻到她不怕为止。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沈景闻的心中却并不满足,甚至隐约之间还有些遗憾,可看着怀中极其乖巧的未婚妻,到底是没舍得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