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此话何意?”
宁琬微微挣了挣,反握住宁母的手,眸光微闪,见宁母不说话,已然是想到了什么,不作犹豫的便要下床。
可她现在的身子骨极小,脚还未落地便被宁母给牢牢的抱在怀中,又给放回了床上,甚至还十分贴心的盖上了被子:
“冷静,囡囡,府医说你要静养,情绪不可波动过大。”,宁母一边说着,一边又瞧着宁琬身上的伤,到底是没能忍住的红了眼。
“你父亲知道分寸,你就安心歇息吧。”
宁琬心道她其实很冷静,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在担心自己。
但若是不闹出一点动静来,她这条鱼怕是没有机会进周文淮的鱼塘。
此时此刻,宁琬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恨当初的自己口嗨。可那时的她怎么可能会想到现在的自己竟然真的会接到这种违反常理的任务……
小七:啧,违反常理吗?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一本正经的说什么“作为鱼,怎么可能只活在一个鱼塘里”来着。
宁母并没有多想,只是极其自然的交代着:“至于周家那位,你以后也少些来往,毕竟你父亲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总该是要避避嫌的。
宁母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宁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亲的事情,一瞬之间便失了声,静静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才好。
许是觉得眼下的气氛过于压抑,加上还有一个去捞人的任务,宁琬到底是率先打破了眼下的尴尬氛围:“母亲不必隐瞒,定亲之事女儿已经知晓了。”
见宁琬面色如常,宁母才松了口气,“你也别怪你父亲,婚约之事,是我与你父亲共同商量的。”
宁琬轻声应了一下,可眉目之间的担忧却并未褪去:“母亲,婚约之事,女儿并不反对,唯有一事,女儿还请母亲如实相告……”
“他现在如何了?”
宁母微微一愣,又是片刻之后,才无奈出声:“……在牢狱之中。”
得到答案之后,宁琬微微怔住,已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犯…犯了何事?”
宁母再次犹豫,却受不了自家女儿紧盯着自己的眼神,太纯真了,也被她与宁父保护的太好了,全然不懂人与人之间的险恶。
“母亲?”
“……因为他意图谋害你的性命。”,宁母到底是没能扛住,将缘由说了出来,又劝说道:
“囡囡,听母亲的话,别去管他了,若不是他带你上山,你怎么会……”
“母亲!”,宁琬听不下去了,挣扎着试图反驳,可一抬眸,便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了,依旧只是妥协一般的回道:
“一码归一码,他或许也没料想到我会失足落山的事情,实在不该蒙受这不白之冤。”
“母亲,你教过我的,为人处世 ,一定要光明磊落,是以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提示:距离本次随机任务失败还有一百一十九分钟。】
*
靖平,容平县,官府。
周父一脸无奈的站在公堂一旁,拉了拉身旁的周母,低声提醒道:“别闹了,此事本就是淮儿有错在先,我们怎么也不占理的。”
“不如听大人一句劝,与宁承安私了吧。”
“不然事情闹大了,对淮儿的名声可不好。”
虽然淮儿本就没有什么名声,但纨绔子弟与杀人犯相比,自然是前者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可本就因为那三十大板而生气不已的周母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这些话,没好气的瞪了这没出息的周父一眼,转而便跪在公堂之下,厉声道:
“大人,宁承安所说之事简直是无稽之谈,那日分明是他家小女与犬子同去山上祈福。他家小女自己没有本事迷了路,跌至山间,与犬子有何关系?”
“难道就因为犬子与人同行,便要因此蒙受这不白之冤吗?”
坐在上方的大人比周父更家的头疼。
现在种种的证据都指明是周文淮将宁家的独女带了出去,甚至还诓骗了对方的丫鬟,使其不去山上寻人。
可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必害怕有人上山?
若不是心中有鬼,上山祈福而已,何必寻常人都不会踏足的小路?
若不是宁家独女的运气好,荣平三十余年未曾发生命案的好招牌就要砸这里,他以后哪里还有什么脸面上奏皇上说荣平治安极好?
仅是想想,他便不由得叹了口气。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三十大板打了便打了,非得要他做主,他总不能眼瞎到将受害主给捉过来关牢里吧?
“既是祈福,为何要走小路?”
周母微微稳住思绪,还以为事情没有反转的机会,有些激动的开口道:“自然是图近,想早点上山。”
“那为何犬子要带上宁家小姐一起?”
周母:“宁家小女本就对犬子有……”情,跟在犬子后面也不足为奇。
“闭嘴!”
还不等周母开口,周父便厉声制住,跪在地上,语气算得上诚恳:“一切都是犬子的错,宁家想要什么补偿,我们都依便是。”
到底是自己的枕边人,周父哪能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只是听闻宁家已经为宁琬说了一门亲事,若是她今日诋毁了宁琬的清白,宁承安怕是不会愿意善了。
再者,淮儿那日被打了板子后还未上药,牢狱之中自是不会配备大夫给他,若是继续耽误下去,他怕淮儿会撑不住。
周母没想到周父会突然出声吼自己,瞳孔不禁放大,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周父狠狠一瞪:“你闹些什么,若不是你溺爱淮儿,他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荒唐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