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琬被拉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
她慌什么,这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数吗?
“你就不能帮我挡着点?”
宁琬的左手抓着沈景泽的衣袖,而同时,她自己的袖袍也被沈景泽给拽进了手心之中。
两股力道背道而驰,却是沈景泽更胜一筹。
沈景泽看着自己那被拉住的袖子,又抬起眼来,瞧着眼前不愿松手的宁琬。
她倒是怕她四哥误会,怎么现在又拉拉扯扯。
“宁姑娘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沈景泽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于是抬起了另外一只手,刚准备将宁琬的手扯开。
“宁姑娘既然怕褚公子会误会,那就应该时刻记住,与在下保持距离。”
“而不是给了在下希望,又告诉在下,只是在下想多了。”
而看出沈景泽意图后的宁琬则是快了沈景泽一步,听到这话,明显一愣。
怎么感觉沈景泽这话怪怪的。
【宿主大大,男主的话并无不对,是宿主大大身处其中并未察觉。】
【宿主大大收了褚肆的银子,也收了那用岑怀文玉佩换来的银子,唯独没有收他的。】
【小七自然知道,宿主大大是为了任务,可是男主并不知道。】
小七说到这的时候,看了一下宁琬的眼色,又瞥了一眼宿主大大的各种数据监控,又继续开口道:【何况宿主大大搬出了褚肆当挡箭牌,还说怕褚肆误会。】
【宿主大大忘了吗?】
【你和褚肆并无血缘关系,宿主大大的师傅,也就是褚尤,甚至有一段时间,想过要撮和你们两个。】
【在男主看来,宿主大大和褚肆是青梅竹马,宿主大大说怕褚肆误会,沈景泽自然会觉得是那个方面的原因。】
【更别提平日里,宿主大大与褚肆之间的相处,让人瞧着,本就有几分亲昵的感觉。】
小七将这段三角的关系彻底的给理了一遍。
宁琬虽然能听懂,但还是很难理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景泽是觉得我在养鱼?”
“还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那种?”
想到不久之前,宁琬的脑子里便自动浮现了沈景泽咳着咳着,就吐着血就往地上滑的场景。
若不是怕他死在外面,她才不会上前,将这人给搀扶回来。
这些在沈景泽的眼里,怕是就是她养鱼的证据吧。
【是的,宿主大大。】
【男主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
【男主虽然是神明,却并没有与人深交过。】
【而男主之所以历劫的原因,也是想让他明白,任何的事情都未变是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发展,实现别人的宿愿也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咒语,以及代价的交换下的得与失。】
小七再次说着。
其实这一世的男主是最为理智的。
至少不会做出前几个位面的那种疯狂的事。
宁琬往后退了一步,瞧着眼前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内心深处的沈景泽:“抱歉,是我的问题,我以后注意。”
而沈景泽眸色渐冷。
放弃他的时候倒是放弃的毫不犹豫,希望能在行动上看到她的抱歉。
否则,像今日这般,想拿他当猴耍,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宁琬被沈景泽盯得有些发怵,再次后退一小步。
她绝对没有要将沈景泽当鱼养的意思。
这年头,只有做鱼才会有安全感,谁乐意当养鱼的啊。
只要鱼塘够大,就能保证没有人能捞的到她。
而她则可以在众多的鱼里面自由的遨游。
做鱼自然要有做鱼的自觉,她不可不会等着鱼塘主来捞她,毕竟人妖是没有好结果的。
没被捞,是她应得的;被捞了,那便是她白嫖的报应。
本以往一番解释之后,宿主大大能够看明白一点的小七:……
它就知道,哪怕是斗转星移,山河变幻,宿主大大的脑回路也不会变,一如之前,清奇的同时,让它无法反驳。
可是。
【宿主大大,若是有人把你的鱼塘抽干了怎么办?】
小七可以对着自己那害怕又无比敬畏的主系统发誓,它真的不是故意的去怼宿主大大,也不是刻意的转移话题。
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宿主大大的鱼塘被抽干,究竟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宁琬听到小七那好奇的发问后,不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换个鱼塘啊。”
作为鱼,怎么能只活在一个鱼塘里。
小七:……真一个数字!
而在宁琬与小七看不见的角落里,电子音再次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
上个位面残留的影响力太大,以至于它无法去保持长时间的清醒。
只是隐隐约约之间听见了自家那位被小七宠着的宿主,说什么喜欢做鱼。
不知道宿主为何会有这癖好,电子音想了又想,化成了一声极其简单,甚至声不可闻的叹息,最后再一次的闭上了眼。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褚肆见这两人没有动,全然没有了耐心,再次开口道。
大早上就被人落下,褚肆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看到那两人十分默契的停在门口之时,这种不悦的情绪再一瞬间便达到了顶峰。
宁琬握着银两,迈开了步子,“急什么,我这不就来了嘛。”
她本来是有点紧张的,可转念一想。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又什么好慌的。
想通的宁琬仅仅是用了几步,便到了褚肆的面前。
而沈景泽则是缓缓的跟上宁琬的步子。
只是刚走到桌前,一碗药便递到了沈景泽的眼前。
“大早上的,不吃药也敢往外跑,真当我是神仙,死了也能给你救活了,是吧?”
看着沈景泽嘴角旁的那抹可疑的红色,褚肆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一旁听着这话的宁琬,抬起眼眸,看着站在面前的沈景泽:
虽然四哥不是神仙,但眼前这人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沈景泽并没有出声反驳,而是极其简单的笑了一下,又格外顺从将褚肆手中的药接过,一饮而尽,将碗直接放回了桌子上,全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先上去了。”
说完,沈景泽也没有多说的意思,双手往中间一放,手掌与手背相贴合,上半身微微前倾。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景泽便直往楼上而去。
褚肆瞧着沈景泽上楼的背影,又瞥过头来,望着眼前毫无反应的宁琬,蹙眉问道:“你惹他生气了?”
“没有,怎么可能?”,宁琬下意识的反驳,却被褚肆反手就敲了一下。
宁琬捂着有些微痛的额头。
果然,不是亲生的,下手都没一个轻重。
宁琬在心底恶狠狠的嘀咕着,却又没有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