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已开春,林家村原本荒凉的景色,变得生机勃勃。
熟悉的小院内,一座墓碑矗立在眼前。
上面摆放着新鲜的瓜果和花朵,墓碑上沉重的三个字,令胡子轩心中一颤。
他缓步走上前,双膝跪地,指尖颤抖,轻抚着冰冷的墓碑。
“明明,就差一点,我就能成为胡家的领袖,差一点就可以明媒正娶你回去。”
泪水滴落,在地面上炸开了花。
苏清梦终究是没等到胡子轩。
一行人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孟心犹豫许久,缓缓开口“原来胡子轩有隐情啊…”
林绾长叹一声,并未开口,周遭陷入沉默,淡淡地花香在空中打转。
直至许久,胡子轩才缓缓从墓前站起,他眼帘低垂,嗓音沙哑。
“是谁杀了她?”
“弑神教,何怜。”
话音刚落,胡子轩掌心紧攥,他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将她生吞活剥!”
随即,他便要转身离去。
“冷静,”尉迟晏一把拉住了他,眸色沉沉“他们杀了苏清梦,想必一定会躲藏的很好,以防我们找上门。”
殷霁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去找,恐怕什么都找不到,反而会打草惊蛇。”
人参娃娃和孟心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胡子轩长叹一声,他望向人参娃娃怀中小小的安乐,眼尾微红,别过了头,夹杂着哭腔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不管不顾了吗?”
“他们的目标是我,”淡淡的女声响起,林绾迈步走近“何怜早晚还会动手,只不过不是现在。”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胡子轩怔怔地望向了她,苦笑一声“等?我如何等得住?自从收到你的信,我便连夜赶了回来,这叫我如何等得下去?!”
他情绪失控,显然有些崩溃,嘶吼出声。
“你能为了她忍辱负重,娶自己不爱的女人,耐心等到能掌权时,现在为何不能等?”
黑眸渐浓,林绾定定地望向了他。
“只有等,才能瓮中捉鳖,一举拿下。”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令胡子轩陷入沉默。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然“我明白了。”
“长白山那边我现在走不开,一有风吹草动,立即联系我。”
见林绾点了点头,他眷恋地望向安乐,轻抚着她的毛发。
“安乐,阿爹下次再来看你。”
安乐抬起鼻尖,轻嗅了嗅他的指尖,仿佛能听懂他的话。
随即,胡子轩转过身,他指尖轻转,折下一枝梨花,放在苏清梦的墓前。
紧接着,他抽出随身的小刀,在墓碑上虔诚又认真地刻下两字。
吾妻。
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
……
诡馆内,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再无怪事出现,风平浪静。
日子过得飞快,一年后,苏安乐一夜之间化了形。
小姑娘白白胖胖的,瞧着比人参娃娃大不了多少,眉眼间像极了苏清梦,灵动可爱,最爱黏着林绾。
清晨,大厅内隐隐约约传来响动。
“啧,经我观相后,先生您最近恐怕会犯桃花劫啊。”
“桃花劫?意思是我要脱单了?”
对面的男人一脸兴奋,激动不已。
孟心轻笑一声,她身穿林绾的大黑褂,脚踩白靴,头顶不知道从哪整了个黑帽子,以及鼻梁间的老眼镜,无一不透露出她道行高深,活像是老辈子的先生。
“桃花劫,重点在于劫字上,”说着,她抬起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挑了挑眉“你觉得会是正桃花吗?”
“搞不好啊,不仅会消耗你,还会带来灾难。”
男人愣了一瞬,顿感不好,连忙追问道“那大师可有解决的法子?”
“当然,”孟心故作高深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却迟迟不开口。
男人眼巴巴地瞧着他,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掏出手机,十分上道地问道“大师,收款码在哪?”
孟心会心一笑,从桌下掏出了收款码。
下一刻,一枚弹珠从中飞过,硬将收款码打落在地。
孟心扭头望去,人参娃娃正站在楼梯上,嚣张地俯视着她。
“孟心,你跟着林绾学术法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还想敛财?”
孟心拳头紧握,张口就骂“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老娘什么时候要敛财了,不过是赚个零食钱!”
人参娃娃嘁了一声“你少装蒜,我都看见了。”
“人参娃娃你找死!”
眼见着孟心撸起袖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男人坐在板凳上不知所措,陷入了焦灼。
想拉架,恐怕他也拉不住啊。
关键时刻,一道低沉的男声骤然响起。
“一大早闹得鸡飞狗跳,你们两个想挨揍直说!”
男人扭头望去,只见厨房内漫出阵阵香气,一位长发‘美女’穿着性感围裙走出。
他手拿锅铲,面无狰狞,死死地盯着两人。
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顿时老老实实,孟心甚至露出张笑脸,厚脸皮地开口“妈,我早上想吃煎蛋。”
“不许叫我妈!”
殷霁不耐地开口,自从生活恢复平静,尉迟晏这个总裁朝九晚五,家里又多了三个孩子,下厨房的这个重任,不得不由他挑起来。
至于林绾……他舍不得看着厨房被炸。
“妈的,老子都快变成男妈妈了。”
他暗骂一句,身旁却再次响起人参娃娃的声音。
“妈,我也想吃煎蛋!”
“……”
殷霁深吸一口气“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