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色已至!
天地间的阴煞之气就像是发狂的妖兽,带着血腥,暴戾,凶残,开始漫天遍野的爆发。
“快快快……”
叶天拼命狂奔,不断催动体内真元。
通天宫和气海剧烈震颤,源源不断的向着四肢百骸传输力量。
叶天身形如同一抹长虹瞬间掠过大地。
他很快!
可比起身后那漫天袭来的阴煞之气,他的速度如同乌龟爬爬。
忽然,正前方传来沉重的钟声。
这是白羽洞即将关闭禁止入内的信号!
叶天脸色唰的白了,他目光晃动,余光往身后撇去,在视线的尽头,有一条黑暗的丝线正在眼中迅速清晰放大。
就像是遮天蔽日的海潮,朝着这里轰隆隆的压过来。
‘阴煞之气动乱,不得逗留野外。’
这是光明顶开放五百年传下来的祖训。
阴煞之气的动乱远比任何力量的失控都要来的凶猛,且不讲道理。
星辰之力在其面前会被侵湿,炼体武者的雄浑气血会被瓦解,阴煞之气失控会展现出它最为凶残的一面!
别说一个小小的腾龙境剑修,就算是内府境,甚至境界更高的武者,任由这等狂暴的阴煞之气淹没自身,都会被活活撕碎神魂血肉,只留下一堆白骨。
他扛过了阎罗堡杀手的刺杀,却还是要死在这阴煞之力动乱之中吗?
“小子,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啊!”
血饮的怒吼忽地把叶天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叶天抬眸望向正前方,白羽洞那高大的城墙已经映入眼帘,护城大阵已经开启,巨大的阵法屏障正在缓缓升起张开。
数名阵师位列城墙之上,正在主持大阵抵御即将到来的阴煞动乱。
阴煞之力动乱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出现一次,光明顶内的各方实力应对起来都已经无比从容。
但也仅仅是局限于自家地头上,若是在野外遇到阴煞动乱,依旧是难逃一死的下场。
沉闷的钟声接连响起。
这是在警告外界的人不要靠近,城内的人不要外出。
黑暗无边,浓郁到宛如实质般存在的阴煞之气遮蔽着天幕,碾过大地,树林,山丘,朝着白羽洞方向狠狠的碾压过来。
城头上。
白羽洞洞主牧斌双臂环抱,一身铁甲铮铮作响,国字脸,一双眼睛尤为有神,他冷静地直视着碾压来的阴煞之气浪潮。
忽然牧斌眼神微动,在他视线之中,那遮天蔽日的滚滚阴煞浪潮下,有一道渺小身影正在疾驰狂奔。
这时一个身着劲装的阵师走上前来,“洞主,阵法准备完毕!”
牧斌点头道:“闭阵!”
阵师点头。
数名阵师同时发力,庇护整座城池的大阵迅速落下闭合。
一旦阵法闭合,就无法打开,除非从内部开启。
但内部开启阵法的唯一情况,就是阴煞动乱平息,否则不会开启阵法。
没人敢拿一座城池的安危去冒险。
牧斌看着那不断靠近的渺小身影,无奈摇头,他看得出那人是一位剑修,而且还是实力极强的剑修。
那雄浑剑意在阴煞动乱面前渺小不堪,可在他看来确实坚韧十足,若没有那一身剑气剑意支撑。
这人绝不会坚持到现在,更无法来到他的视线之中。
只可惜。
还是慢了一步。
面对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的阴煞动乱,境界微弱的人都纷纷躲在城中瑟瑟发抖。
一些实力强劲的武者则是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场阴煞动乱的爆发。
这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不错的历练。
能如此近距离感受阴煞动乱,对于任何武者来说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宝贵修行机会。
很快也有人发现了那急速靠近白羽洞的渺小身影。
“快看,城外还有人!”
“呵呵,现在才赶到,已经晚了,大阵马上就要闭合,这家伙死定了。”
“这一次的阴煞动乱似乎比以往的都要厉害啊。”
“你一说,好像还真是,最近的阴煞动乱一次比一次厉害,真是奇了怪了,以往的阴煞动乱不都差不多吗?”
轰隆隆!
阵法即将闭合!
忽然间。
所有人神色大变。
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只见到一抹猩红剑光冲天而起,哪怕在那遮天蔽日的滚滚阴煞浪潮面前。
这一幕剑光依旧璀璨夺目,犹如那黑夜中升起的一轮皓日。
剑光飞掠而至,瞬间钉入阵法即将闭合的城门处。
在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这家伙疯了不成?!”
“他想要强行冲阵?”
“疯子,他是想拉着我们满城人给他陪葬不成!?”
无数人破口大骂。
城头上的牧斌亦是脸色阴沉至极,不用他开口下令,数名阵师就已经勃然大怒,纷纷调动自身力量催动阵法强行逼退那一把飞剑。
能够庇护一座城池不受阴煞动乱侵袭的阵法,品级之高毋庸置疑,再加上数名阵师皆是腾龙境中的佼佼者。
竹雪仅仅支撑片刻,阻碍阵法闭合一刹那,而已,便被阵法强行逼退倒掠出去。
但就是这么一刹那的拖延。
一抹黑色身影瞬间撞入城内,就连厚重城门都被撞破。
由于速度太快,就算撞破一道城门也没有减缓他失控撞出去的速度,一路撞出去近千米,撞破近百栋屋宅。
沿途尘土激扬,房屋倒塌,惊天动地的威势惊的满城人都惴惴不安。
而在黑影入城的刹那。
阵法闭合,滚滚阴煞之气瞬间吞没振作城池。
所有人瞬息间如同置身黑夜,哪怕他们都是武者,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就连神识感知都无法外放出去。
整片天地归于黑寂!
城内一处客栈之中。
一行三人站在客栈楼顶。
那一身护体法宝的少年闭眼感受着阴煞动乱带来的神魂冲击,咋舌道:“没想到咱们在门口遇到的那小子竟是个实力如此惊艳不俗的剑修啊,姜爷爷这次可打了眼喏。”
真实实力乃是内府境三重天的老人面对少年的挖苦,非但不怒,反倒是笑意吟吟,“你姜爷爷我一把年纪了,老眼昏花偶尔看走眼一次两次不打紧。”
少年笑道:“如此实力,不知道师承何处,还好姜爷爷当时没出手试探他的斤两,要是因此得罪一个大宗门或者豪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中年妇人接过话,颇有些不屑地道:“公子莫要妄自菲薄,莫说大景南苑两大王朝之中都不存在有能让我们姜家忌惮的势力,就算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光明顶,提及姜家之名,还敢不按规矩办事的人绝不会超过三个。”
姓姜单名一个沉字的老人抚须而笑,“是啊,咱们姜家,可是这南陆岚州之地所有邪魔外道的祖宗啊!”
本名姜尚的少年仰头大笑,颇为自豪,“不过说起来咱们姜家也是沉寂了有些年头,不知道这些人还认不认咱们。”
老人想了想,笑道:“那就让他们重新认识认识咱们姜家。”
少年大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拿下这件至宝,让天底下的人重新听一听我姜家之名!”
“公子一定会马到功成,那件至宝非您莫属。”妇人提前道贺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