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让它在这里?”慕瑾祯诧异道。雪白的兔毛将这白团完全掩盖住,他半点都没注意到。
被男主人踢到的白猫很是不满,缩在顾清枳怀里,娇滴滴地诉苦,只是发出的却是连串的喵呜声,可惜在场没人能听懂。
不过顾清枳很吃这一套,很替自己养的猫儿打抱不平,“外面那么冷,它还这么小怎么受得了。”
“而且,你先踢到狸奴,不与它道歉就算了,竟然还倒打一耙。”顾清枳侧过头,不肯理人。
从男人这侧望去,还能看见妻子脸颊上的软肉,他心中泛起柔情,对妻子退让早就不是什么难事。
“好,是我不对,卿卿别气坏了身体。”
妻子将视线落在怀中的雪团子身上,意思很是明显。
“好狸奴,是本王不对,今日给你加餐两回如何?”
对于在猫儿面前还要自称本王的高傲男人,狸奴似乎不屑地喵呜一声,然后颇为敷衍地在男主人手上蹭了几下。
这猫儿是前几日才养在府中,很受顾清枳喜爱,也成了雍王府的半个主子。
前几日夫妻俩进宫看望谢贵妃时,谢贵妃主动提起,宫中珍兽园送来几只狸猫,都是名贵品种,问顾清枳想不想看看。
林嬷嬷在一边补充道,“娘娘惦记王妃身子娇弱不能出门玩乐,特意吩咐珍兽园送来的,已经调教过一段时日,都是乖巧亲人的性子。”
谢贵妃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等顾清枳回应,直接吩咐,“命人拿进来。”左右依她对这儿媳的了解,定是喜欢的。
果然没错,被一笼子装进来的猫咪,可爱得让顾清枳有些走不动道。
一笼子中总共有五只猫儿,两只金被银床,一只乌云盖雪,一只绣虎,还有一只尺玉。刚被放出来,五只猫儿就在侍女放置玩具的地方探索起来,一步一步,姿态实在可爱。
顾清枳眼神凝在这些小可爱身上,她幼时身体不好,常常生病,少有清醒的时候,精力不够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也是病弱的人总是会对充满活力的健康物种产生妒忌,这种情况下自然不适合饲养宠物。
“若是喜欢,不妨和它们玩一玩。”谢贵妃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侍女将逗猫棒递到顾清枳面前。
顾清枳还没有触摸过猫咪,虽然可爱,却还是有些害怕。
察觉到妻子有些犹豫,慕瑾祯主动拿过逗猫棒,上前小心地逗弄着。
这些猫儿被训得极好,便是气势危险的高大男人,也没有生出敌意和警惕。
顾清枳见状,躲在男人身后,试探性地露出逗猫棒。相较于冷漠的危险男人,柔软美丽的女子自然更受猫儿的欢迎。
五只猫咪热情地扑在顾清枳怀中,她刚开始还有些害怕,整个人缩在慕瑾祯怀里,猫咪则是缩在她的怀里,这层层叠加的景象,让一旁看戏的谢贵妃笑得花容失色。
待熟悉片刻,顾清枳确定这些猫儿性格果然温顺,并不伤人,她才敢从男人怀中慢慢挪开,和猫儿玩耍起来。
这一玩就是一上午,用膳的时候,顾清枳还恋恋不舍,尝到可口的便要吩咐送去给猫儿吃。
若不是谢贵妃的贴身侍女菱和解释猫咪不能吃这些油盐食物,恐怕饭桌上的几盘菜全都要与猫儿分享才成。
慕瑾祯见她如此喜欢,“若是喜欢,我们也可以养上一只。”
这话打开了顾清枳的思路,她看着闷头吃着猫食的几只猫咪,刚想开口。
谢贵妃眯了眯眼,及时打断,“先领一只养着看看,若是不错再说。”
这养猫与养儿有相似,若是一次饲养多只,总有分配不均的时候。
更关键的是她这儿媳身子骨是实打实地弱,养一只是逗趣,养多了却是劳累。她可不想好心办坏事。
慕瑾祯心领神会,温言劝说起妻子,“这五只猫儿花色不同,卿卿喜欢哪一只?”
顾清枳果然犹豫起来,吃饭也是心不在焉,慕瑾祯喂了她好几口汤,才慢吞吞蹙眉皱脸,“我不要喝鸭汤。”
宫里的鸭汤喜欢搭配白玉萝卜,顾清枳既不喜欢萝卜也不喜欢喝汤,总觉得吃到嘴里是一口苦味。
慕瑾祯有些遗憾地放下碗,“想好我们养哪一只猫儿了?”
“就那只尺玉吧。”
那猫儿是珍贵的鸳鸯眼猫狮,通体雪白,蓝色瞳孔有如天空般湛蓝,故而美名尺玉,很是貌美。
顾清枳很喜欢那身软软的皮毛,摸起来手感异常舒适。
“便叫做狸奴。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顾清枳敲定了美貌猫儿的名字,听起来颇有些随意。
“也是应景。”慕瑾祯低低一笑,他很容易将妻子想做那只不出门的狸猫,娇人得可爱。
不过在雍王府养了几日不到,这只初见还温顺乖巧的尺玉已经皮性渐大。
整座雍王府,只将女主人放在眼里,偶尔听一听男主人的训斥,其余人等竟是没一个放在眼里,常常调皮捣蛋,惹得府里的侍女追在后面惊叫,引来不少怨言。
不过慕瑾祯不甚在意,妻子养的宠儿,自然珍贵些。
所谓物似主人形,偶尔看着清艳纯白的妻子怀中抱着雪团似的狸奴,他还会心生爱怜,仿佛自己养着两只调皮的猫儿一般。
在这般爱屋及乌下,对这猫儿日渐傲气的脾性,雍王殿下默许之下,府中也无人敢质疑。
不过眼下,这雪团却是有些碍眼,慕瑾祯居高临下凝视着妻子怀中娇哼的猫儿,若他没记错,这猫儿是只公猫来着。
慕瑾祯眼神压下来,大手一拦,将妻子拥到自己怀中,“今日在家如何?”男人不着痕迹地挤占着狸奴的空间。
雪团儿似的狸奴终于忍受不了,喵呜一身,从顾清枳怀里跳了出去,大摇大摆地走到屋里的猫爬架上,神态高傲地攀爬着。
顾清枳仍然没什么兴致,眼神虽然落在正在玩耍的猫儿身上,神色却不明朗。
“还能如何,这寒冬腊月,什么都做不了。”她闷闷不乐地,满腹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