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芸韵给她出了主意,塞给她好些本古籍,像什么《饮食杂事》之类。
“你就从这些书里学,王妃最喜欢新鲜的,天底下那么多菜谱,每天换着做就好。”
白芍幽幽地看了一眼自以为好心帮忙的芸韵,果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下厨的人,哪里知道做菜不是按着菜谱就能做成的。
王妃与殿下口味不同,她们要紧着王妃的口味来,自然要改良菜谱,本来这书上的菜谱就经过简略,不算完整,光是调制出原汁原味的就要费上好大的功夫。
不过王府最不缺人力物力,从王妃入府之后,府里的厨子越来越多,五湖四海的口味都有,就是备着王妃突然兴致一来想要换个口味的时候派上用场。
不过平常王妃口味没多大变化的时候,这些闲散的厨子自然也要安排活计,如今这活计便是开发新菜色。
顾清枳心情更加高昂起来,刚刚盒中满满的首饰还没有全部看完,现下又有看起来鲜美的菜色,她心里的欢快简直多到要溢出来。
慕瑾祯自然感受到了,瞧见妻子欢喜的样子,他也欢欣起来,嘴角很自然地牵出温和的笑容。
净过手之后,两个人坐下来用膳。自然是不需要他们亲自夹菜,不过男人和妻子在一块日久,有些习惯性地照顾妻子,总会亲自替妻子夹菜盛汤。
芸韵是一直都在伺候的,她将符合王妃口味的菜单独夹到小碗里,等稍凉,再夹到王妃的碗碟中。顾清枳自己就慢慢悠悠地吃着贴身侍女和自己夫君递过来的菜。
等尝过味道,她才愿意用一些碧竹羮,“今日做的很不错,这道白玉翠珠最好。”她夸赞过,自然有人负责给厨房看赏。
慕瑾祯对口腹之欲并不热衷,只是妻子快快乐乐品尝美食的样子,让他也发自内心的欢喜,以致于这些菜色都像是被添上一层柔光,他也乐意品尝起妻子喜爱的食物。
用完晚膳,这对夫妻按着往日的习惯,手牵手在王府里散起步来用以消食。
沿途行礼的下人都是见怪不怪,也只有王妃才能让殿下从公务中离身。王妃身子娇弱,若非殿下牵着散步,肯定是不愿意走路的。
说是走路,其实妻子早就光明正大地倚靠在自己身上,懒懒散散的样子,好像一只觅食结束的狸猫。
慕瑾祯不厌其烦地再一次将妻子扶正,“卿卿要自己走。”
顾清枳被纠正四五次之后,有些不高兴起来,站在原地不肯再走,娇俏的面容也是骤然冷淡下来。
这样一看,这对夫妻还颇有相似之处,至少在冷面上很有夫妻相。不过一个是生来冷漠,另一个却是性情变化莫测。
“卿卿,太医说用膳过后走些路对身子有好处。”慕瑾祯不赞同妻子在自己身体上的不用心,他专门请来宫里的太医给妻子诊治过。
妻子的病弱是先天的,因着早产的缘故,生来就是体弱,若不是被精心照料,这样的身子早早便会夭折。
天知道,男人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心跳都骤然停掉一瞬,他脸上阴云密布,身上压抑的气势,让太医都不敢多言。
慕瑾祯总是对妻子让步也有这个原因,妻子身体娇弱,若是和他闹脾气最后气到自己,难受的还是他,倒不如一开始就哄着妻子。
因此在身体一事上,他难得坚决起来,考虑到妻子娇气的性子,他沉吟片刻,“卿卿,你乖乖散步,下次休沐日去游湖如何?”
这些天逐渐热起来,已经是暮春进入初夏的时候,顾清枳便想着趁还没完全热起来赶紧去游湖。毕竟等到夏日,她大概率不会再想出去,整日在府中避暑才是常事。
慕瑾祯对此也有所期盼,若是妻子能整日在家中就好了。
不过此时他继续诱惑道:“游湖那日,我再让人安排歌舞戏曲,卿卿还能品些美酒,如何?”
顾清枳被说的意动,顺着男人手上的力气,再次抬步往前走着,“那等游湖结束,再回宝珠阁歇息一晚。”
她已经积极地计划起来,“第二日你直接从顾府去吏部,我要去找敏儿与琳若玩。”
慕瑾祯不太愿意妻子总是丢下他出去玩,尤其是秦王妃还有林夫人,这两人是妻子的至交好友,三个人常常约着一块玩乐。
不过他最后也只是补充了一句,“记得带上长泽与长端。”
长泽和长端是兄弟两个,身手很好,被他专门放在妻子身边,这只是明面上,他专门分出好大一波王府暗卫用来保护妻子,而且女暗卫大多转成侍女伺候在妻子身边。
如此严密的保护,慕瑾祯才微微放心。
顾清枳对他的叮嘱很是熟悉,点点头,“我知道啦,夫君。”
走完一圈后花园,顾清枳拉拉男人温热的手,“夫君,你背我。”
她已然将双手伸出来,等着慕瑾祯弯腰,丝毫没有会被拒绝的担忧。
男人不赞同地看了妻子一眼,又无奈地顺着她弯下腰来,将妻子柔软的身躯背在身上,“下次卿卿要自己走。”
这话他已经说过不下十次。
男人一手放在妻子的腿部,另一只手空出来护在妻子的背后。他总觉得自己负担起一种责任,照顾自己娇弱的妻子,背着她稳步前进。
回到正院里,顾清枳又继续看起下午还没赏完的首饰,慕瑾祯就坐在外间,积累一日的公务也要处理起来,不过在正院办公,他总是要分心不时注意着妻子的动静。
“殿下,何府那边?”长云低声问道,他知道这事决可不能让王妃听见。
慕瑾祯冷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长云心里一寒,屏声退下,何府那边的人手要被处理掉,不是被何家,就是被自己人。
晚间烛光下,床边的帷幔近来被换成了精美的绛罗纱幔,烛光透过纱幔,柔柔轻抚床上的娇颜。
“卿卿。”慕瑾祯在妻子的耳边念着对妻子的爱称。
顾清枳已然被欢愉充满,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要和男人试验那禁书里面的动作,结果不到一会儿,就娇娇地躺在床上,任由男人动作。
看着身下妻子嫣红的脸庞,慕瑾祯难得力道重了一些。
他心里到底是有气的,舍不得对妻子发作,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流露出痕迹来。
不过刚有这个趋势,顾清枳就微微皱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