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峰送走了沈露兄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结果比预想的要好。
之前还以为黎清是逼宫,现在才知道,黎清是想认祖归宗。
黎清所做的一切,无可厚非,一个从小就没有父爱的孩子,肯定想有一个爸爸。
这一点,赵晓峰感同身受。
父母早亡,当父母的样子,一天天的在赵晓峰的记忆里淡去的时候,赵晓峰的心里,非常的恐慌,他怕有一天,不记得父母的样子,只能靠照片去追忆那仅存的幸福。
赵晓峰看得出来,黎清很想认回这个爸爸,但是从沈晨的态度来看,似乎不太乐观。
沈晨心里想什么,赵晓峰当然清楚,当初他刚跟沈露谈朋友的时候,沈晨就百般提防,现在多了一个姐姐,沈晨肯定很怕黎清跟他抢家产。
也不知道,沈家现在是什么状况。
沈家的客厅里,沈昌如看了一眼儿女,又朝着沈母看了过去。
沈母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她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把孩子生下来,还会让那个孩子过来找沈昌如。
最可气的是,沈昌如居然把她带回了家。
“这件事情,我也是这几年才知道的,我一直都以为,当年她把孩子打掉了,却没想到,她会生下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们的姐姐,我希望你们能够接受她,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很难,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过程,我给你们时间去接受,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太抗拒。”
沈露沉默不语,沈晨一听这话,不干了:“爸,你什么意思?你要认她?你现在是丰江的首富,这件事情传出去,那就是天大的丑闻,利天集团的股票也会受影响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
“我当然考虑过,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公开我跟她的关系,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已经很内疚了,我只想多给她一点父爱,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够了!”沈母听不下去了,一向温和的沈母,满面怒容,“你在外面如何对她好,我都不管,总之一句话,她想进这个家门,我绝对不允许。”
沈母说完,不等沈昌如再说什么,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了。
“我也不同意。”沈晨起身,跟着沈母上楼去了。
客厅里,就剩下了沈昌如和沈露。
沈昌如气得够呛,看向了沈露:“你该不会跟他们一样的态度吧?”
沈露眼泪滑落,摇摇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一向温馨幸福的家,因为一个黎清,搞得鸡犬不宁。
沈露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姐姐,她的心很乱。
“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很难接受,我也没想到我还会有一个女儿,要是早知道,我会老早就把她接过来的。从小到大,她吃了不少苦,没有父爱,你跟你哥,比她要幸福的多。我只是想补偿她,难道这也有错吗?”
“爸,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是大家根本就没心理准备去接受这一切。”
“我认回这个女儿很久了,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伤害你们,但她跟你们一样,都是我的孩子,我亏欠她太多了。”沈昌如说着,眼圈红了。
沈昌如的心里很感谢赵晓峰,如果不是赵晓峰,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把这件事情告诉家人。
“爸,我们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
“我知道,我给你们时间。”
沈露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爸,我担心哥哥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你最近还是让黎清多注意一些吧!”
“我知道,我会安排好的。”
沈露起身,从家里出来。
这个家里,她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黎清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
如果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
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家的事情,都会成为丰江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沈露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也许,决定权根本就不在她的手里。
沈露打车,到了小区门口,刚要下车,看到黎清从小区里出来,上了一辆车。
上车前,黎清还鬼鬼祟祟的朝着周围看了看。
沈露没有下车,而是让司机跟上了那辆车。
车子朝前开去,出租车一直跟在后面。
开出去没多远,黎清坐的那辆车就停了下来。
“不要停,开过去。”沈露意识到,可能被发现了。
沈露往下缩了缩身体,躲在了车子后座上。
出租车开了过去,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那辆车子右转弯了,还要跟吗?”
“不用了,送我回去吧!”
职业的敏感,让沈露感觉有问题,黎清上车前,朝着周围看,开了没多远,就意识到被人跟踪,明显是心里有鬼。
黎清要去见什么人?
出租车在前面调头,经过刚才那个路口的时候,沈露看了过去,那辆车,已经消失了。
出租车朝前开去了,黎清坐的那辆车子上,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没跟上来。”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黎清说道。
“不是我敏感,而是我们确实被人跟踪了,刚才那辆出租车从小区门口一直跟着我们,车上的人根本没有下来,从我们旁边开过去的时候,车上的人却不见了,很明显,是躲了起来。”
因为离得远,司机在小区门口看到出租车后排确实有人,看不清楚样貌。
“沈露。”黎清出来的时候,经过赵晓峰家,看到赵晓峰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喝咖啡,没有看到沈露。
沈露是警察,警惕心高,跟踪她,也不奇怪。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停了下来。
黎清从车上下来,上了另外一辆车子。
“徐总。”黎清一上车,赶忙说道:“刚才来的路上,有人跟踪我。”
“谁跟踪你?”徐天驰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沈露。”
“这不奇怪,她这个人非常警觉,对了,你说的那些话,赵晓峰都信了吗?”
“信了。”黎清点点头,“我告诉他,我妈是在临终前,才把一切告诉我的,他们根本无法知道,从小到大,我妈就跟我说,我有一个始乱终弃的爸爸。”
黎清的脸色越来越阴冷,美目里射出瘆人的光芒,咬牙切齿的说道:“从小到大,我所经受的磨难,全部都要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