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元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对于他的离开看上去甚是淡定:“宋总,我们的合作还没结束呢,这就要单方面撤出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
宋知也刚要离开,就被他这句话震慑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他倒是不卑不亢。
岑元辉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抬手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宋总这急于撇清的关系真让我伤心啊,原先我为有宋总这种合作伙伴开心不已,不曾想你这么快就要结束我们的合作,唉!”
“识时务者为俊杰,男子汉大丈夫出尔反尔可不兴啊!”
宋知也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岑元辉嘴里一句又一句的威胁他不是傻子。
“既然宋总心善,不愿意将女人扯进来,我依了你便是,合作还可以继续谈嘛。”
“要是宋董知道自己维护了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没了,也不知道他那颗脆弱的心脏能不能受得住?亦或者换句话来说宋总高明的医术能再一次把他的命挽救回来吗?”
宋知也挑起眉横眼看过去,他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岑董,家父身体实在是不好,我希望他能够颐养天年。”
“宋总地孝心我明白,但是令父安康不安康就要看宋总的行动了。”
岑元辉又伸手整理了下他敞开的衣领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宋学长,选择岑董一定不会叫你损失的。”这时从餐厅门口飘来一句清亮的女声,宋知也寻声望去,果然是熟人。
白幼薇拿了瓶红酒身形款款走过来,看向岑元辉的眼神多了丝媚态,这让宋知也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问:“白大小姐怎么也在这?”
“当然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的才在这儿啊!”
她化着烈焰红唇,从头到脚的装扮要比以往精致了许多,白皙修长的十指正倒着酒,那十个美甲点缀的红要比酒的颜色更深,莫名给人联想到妖媚惑心的狐狸精。
“共同的目的?”宋知也好看的眉眼一下子就露出了鄙夷之色:“人人皆知白大小姐对岑总痴心一片,我就不明白了怎么看到岑总坠崖身亡的消息还能有兴趣地在这倒酒?”
“莫非白大小姐先头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他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甚浓,白幼薇紧紧咬住后槽牙,唇瓣微微颤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笑开:“阿霄他固然再好,生前我得不到他的爱,难不成死后我还要没名没份地替他守活寡?”
“宋学长,我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白大小姐的爱情观真让人佩服,难怪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岑霄看都不看你一眼!”宋知也嘲讽地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令他作恶,难怪上学时,无论她怎么死缠烂打,岑霄就是不为所动,换做是他,这样的女人他也会瞧都不瞧一眼。
换句话来说把她和姜言舒放在一起比较都是侮辱。
白幼薇立马火冒三丈,她怎么忍受得了宋知也这明晃晃的讽刺:“宋学长还说我呢,这么久了,当姜言舒的舔狗不也乐在其中?”
“哦,我忘了,现在可以恭喜你了,很大可能会被扶正。”
两人都拿话呛对方,一时间餐厅内的火药味十足。
而岑元辉就像个看戏的观众全程一句话不说。
“岑董,在下告辞!”宋知也懒得和白幼薇争论,这个女人的胡搅蛮缠和心思歹毒他可不止见了一次,没必要惹一身腥。
管家说那时快就拦住了脸色不好看的宋知也:“宋总,没必要跟女人一般见识,咱们心胸开阔些。”
“岑董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光明正大地软禁晚辈吗?”宋知也手插在口袋里,高龄毛衣包裹着他的脖子,但无故添了一份桀骜的气质。
岑元辉哀叹一声:“宋总一晚上都在跟岑某侃侃而谈,如今这么误解我可是你的不是了!”
“薇薇不过是脾气不好,这你也生气?”
“你师从白老太爷,和薇薇也算是有点匪浅的关系,认识这么久了也要让让她啊!”
说着就朝着白幼薇递了个眼神。
“二叔!”
白幼薇立马转换了一种柔媚又娇滴滴的声音:“是薇薇不好,是我失了分寸。”
“宋学长,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无心之言,请你原谅!”
她的态度转换之快让宋知也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这么听岑元辉的话?
宋知也的思绪还在乱飞就听见白幼薇接着说:“阿霄坠崖我肯定伤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也要好好过我的生活呀。”
“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忽然没了,心情难免不好,冲撞了你,抱歉。”
宋知也冷静地看着她两副嘴脸随意转换,阴鸷的眸一沉:“老师要是看到白小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忧心。”
提到白老太爷,白幼薇的脸色变了变,她虽然十分骄纵,常常有许多无理的要求,爷爷都一一满足她,可是他老人家三申五令过绝不可走歪门邪道,更不许她和岑元辉这样的人来往。
可是她都没有听,一心还是走上了和岑元辉为伍的道路,如果白老太爷知道,必定会对她失望乃至生气。
饶是这样,在宋知也面前,白幼薇还是淡定地说:“宋学长也希望爷爷身体康健吧?”
她这话像是在提醒宋知也,不需要你多嘴的时候就牢牢闭上嘴巴。
宋知也闻言便没再和她说话。
......
稍晚些,宋知也从浅水湾走出来的时候再回头看了眼这座堪比豪华宫殿的别墅,眸中的光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有时候有些选择不是你能想甩掉就能甩掉的。
他和白幼薇看上去是两只自由的鸟,可是脚边绑着的绳子却捏在岑元辉的手中。
想到这里,宋知也站在大门外驻足了很久,浅水湾的温度要比南城其他地方的气温低个不少度,寒冷的风刮在他脸上像是一刀又一刀地割着。
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姜言舒的照片,眸中蓄着的冰块很快融化:“阿舒,我说过了,这辈子我都会守护你,我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
照片上十八九岁的姜言舒笑容灿烂,只是这个笑容他再也没有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