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拜年的喜悦中,只有蒋筠躺在病床上还未苏醒,她像是对这个世界了无牵挂,医生说按道理她没任何问题,只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蒋母急得团团转,整日以泪洗面:“小筠她多狠心啊,她是要我们每一个人都担心死吗?”
“妈,小筠她现在就是不想面对。”向怡拎着刚煲好的汤,这几天都是岑霄一个人在医院里熬,蒋母怕他的身体吃不消,故此一大早让向怡炖点补汤,想着等会去医院带去。
刚要出门,蒋俊民就传达了医生的诊断,毕竟手术很成功,蒋筠还没醒过来实属不正常。
“妈,您说小妹是跟谁怄气呢?我问过医生了,他说除非是病人自己愿意醒来,否则咱们就要做好她醒不过来的准备。”
蒋俊民坐在沙发上,他实在是想不通,对蒋筠的怨怼又多了一层。
“我们这就去医院,我倒要看看这个不孝女还要在病床上躺到什么时候!”蒋母拍了拍茶几,又怒又心忧。
向怡一个没注意,蒋母的手心就拍得通红,赶紧握起来吹了又吹,揉了又揉:“妈,您看您有事就好好说,手心不疼啊!”
“向怡,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蒋母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她今天要是不醒,我就当没这个女儿了!”
“行,我陪您去,您可平复着情绪啊!”向怡将外套给老太太披上给蒋俊民递了个眼色。
蒋俊民很快就明白了给岑霄发了个信息。
南城中心医院。
“岑总,夫人应该是不想面对现实中的一些她认为棘手的问题又或者是对生活没有任何眷恋才迟迟不愿意醒过来。”
岑霄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旁边的医生正在汇报蒋筠的情况。
“那要怎么做?我妈愿意醒过来?”
“激起她求生的欲望。”
“你的意思是说我妈一心求死?”岑霄不敢相信地看着医生的眼眸,眼中的无奈和寒光乍现。
主治医生拿着病历单微微汗颜,这份病历单还是宋知也留给他的,至于具体情况他并不知晓,因为手术不是他做的,他也并不了解。
“岑总,联系上宋医生或许会有解决方案。”
他话刚说出口,岑霄就冷睨了他一眼:“偌大的南城医院,离了宋知也,剩下的医生都医术不精吗?”
“或者说你们医院离了宋知也就没法营业了?”
“当...当然不是...”主治医生吓到拿病历单的手都不稳:“只是宋医生除了在手术上一骑绝尘,同时他也辅修过心理学的学位,手术也是他做的,他应该比我们更了解病人的情况。”
“下去吧!”岑霄叠着二郎腿,几天的疲倦让他揪了揪眉心。
医生颤颤巍巍地离开后,秦修承就开口了:“总裁,并不一定要找宋医生,我已经派人联系了白老,想必今天会有消息。”
“只是一早是白小姐回复我的......”
秦修承的意思,岑霄不是不知道,上次在医院跟两人闹不愉快后,想必白老太爷不会轻易出山。
“不必了!”岑霄停顿了揉眉心的动作:“我不想让言言不开心。”
“可是夫人那边...”秦修承欲言又止,因为白幼薇,两人之前也生出了不少嫌隙,这一次让她占据主导权的话,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未知但也能想象到的麻烦。
岑霄双手交叉在一起,拿着医生刚刚留下来的病历单念叨着:“激起她求生的欲望...”
“夫人一心想跟岑董离婚,这个算不算?”秦修承想到岑元良签署的离婚协议。
“她应该最心系的是那个叫孙鸿博的男人。”说起母亲最爱的那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岑霄多少有些为岑元良感到不值,也从他这个儿子口中说出来太不是滋味。
但同时他又心疼起蒋筠,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让母亲失去了她的爱情,也痛苦了大半辈子。
如果说门第观念,阶级隔阂是那个时代的错,可是从蒋母和岑元良的叙述中,蒋老太爷不是那么看重门楣的人,甚至为了女儿的幸福可以接纳一平如洗的孙鸿博。
后来他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想必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岑霄捻着病历单上的一角,站起身来大步迈开:“跟我去接外婆。”
秦修承什么也不敢问,看这意思应该BOSS心里应该是有了主意,乖乖跟了上去。
两人刚到病房门口,蒋母他们的电梯恰巧上来了。
“外婆——”
他恭敬有礼地搀扶过蒋母的手腕:“都跟您说了,在家好好休息,冰天雪地的出来您身体吃得消么?”
“阿霄啊,我听你舅舅说了你母亲的情况,我就是来敲打敲打这个不孝的女儿,来问问她要睡到何时!”提起这一点,老人的脸上怒气未散。
以前蒋筠再怎么无理取闹她都可以原谅她,宠着她,可是如今却轻易丢下所有关心她的人一心求死不愿意苏醒,蒋母的心就跌到了谷底。
“外婆,您先别着急。”岑霄扶着她走到了另一边的休息处落座。
“我有事想问您。”
“什么事?”蒋母疑惑道。
“关于那个叫孙鸿博的男人。”
“别跟我提他!”
岑霄的话还没说完,蒋母就厉声打断了他:“就是那个男人把你妈毁成这个样子,如今人都不在了,还能把睨母亲和元良的婚姻搅成这样。”
在蒋母看来,一开始她和蒋父一样第一眼就不喜欢那个男人,觉得不是女儿能托付终生之人,现在可倒好,人都死了那么多年,还让蒋筠心心念念,放着好好的婚姻不要。
她实在是对那个男人没什么好态度。
“外婆,有些事我必须要弄清楚,这样对我妈的苏醒或许有帮助。”
岑霄说出自己的意图:“希望您辅助我,将您知道的事都告诉我。”
“什么事啊?那个男人都死了三十多年了,又不能人死复生。”蒋母显得悲观得多。
岑霄抿了抿唇,眉目之间染上了几分严肃:“我想知道外公明明有成全我妈和那个男人的意思,为什么后来就变了态度,非逼着我妈嫁给我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