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除夕这一天,往年这个时候岑霄和姜言舒碍于规矩要回到岑家老宅团聚,今年因为岑元良和蒋筠降到冰点的关系,老宅那边无心操持年夜饭的事。
说来岑元良也是个倔强的,早早的就打了电话给岑霄,说今年即使蒋筠不在家照旧让他们回去。
“阿霄,要不我们去趟外婆那里带上妈一起回去?”姜言舒看着男人在给自己找外套提了个建议。
岑霄扎进衣帽间里,听到她说话放下手边翻找的动作看她:“我妈不会回去的。”
“那爸心里多难过啊!”姜言舒一想到岑元良的落寞她就于心不忍。
“他们之间总要有个台阶下。”
岑霄找了一件羽绒服给她穿好:“你不怕见到了妈,她又要说那些话让你不舒服?”
“我习惯了,妈要说就说呗,我就当作没听见。”姜言舒也很无奈,蒋筠对她的不喜欢她也不是没努力过,不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喜欢,她做再多也没用。
岑霄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不用我们去,外婆他们也会劝妈回去。”
两人来到楼下,于妈正在清点什么,姜言舒一眼就在那些东西里看到了她很熟悉的花瓶,待她走进去一看,正是蒋筠钟爱的几个月前被她打碎的水晶花瓶。
姜言舒拿起一看,竟一点裂痕都没有:“这个你让人修好了?”
“嗯,打算送给妈的。”岑霄说。
姜言舒手里捏着这个花瓶,一想到正是自己的冲动才导致岑元良和蒋筠关系破裂至今的事就愧疚不已。
“怎么修复好的?”她仔细打量起来,真一点看不出碎掉的痕迹。
“你难不成又重新买了一个?”
岑霄接过她手里的花瓶:“找了好多人才修复回来的,你要注意点不能再打碎了。”
“哦,你赶快收起来。”姜言舒对这个花瓶实在是有了阴影,恨不得离它十米远,不愿意再碰。
“原来你都准备好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她发出了责怪的语气。
“之前不确定能不能修复好所以没说。”岑霄将花瓶重新放到盒子里。
准备好了一切,两人才出门向岑家老宅开去,刚到了门口就发现蒋家的车子停在那里。
“是妈回来了?”姜言舒解开安全带。
两人下了车,穿过庭院,逼近内屋的时候果然听见了有说话的声音。
“元良啊,大过年的我把小筠送回来了,你就别生气了。”说这话的是蒋母,她平静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接着就是蒋筠的声音:“妈,你骗我!”
“大过年的你不回岑家过年还留在娘家像什么话?”蒋母用拐杖戳了戳地板显得很生气:“等会阿霄和言言就要回来了,你就一点做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吗?”
“妈,您不要再费心思了,我跟这个人不可能了!”蒋筠说的话很决绝。
姜言舒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岑元良的脸,黯然又消沉。
蒋母在向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断地用拐杖戳着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我告诉你,你要是和元良离婚,那你就是不要我这个妈了!”
“我正好去找你父亲,问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还要为儿女的事受气!”
“您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拿生死威胁我?”蒋筠红着眼眶,要不是大清早的蒋母在家里用死逼迫她,她绝不会再踏入岑家老宅半步。
蒋母费力地走到她身边:“小筠,妈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你就当孝顺我,能不能不闹了!”
“我们这段婚姻三十年前就是错误,这个人我也不会原谅!”蒋筠看向岑元良的眼神从以前的冷漠已经变成了恨意,自从她得到那份录音知道了孙鸿博的死和岑元良有关,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恨眼前这个把她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
岑元良苦笑着艰难地站起来:“妈,您自个身体都不好,就别管我们的事了,只要蒋筠想要的,过了这个年我愿意和她离婚。”
姜言舒不知道岑元良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和愿意和蒋筠离婚的话,只见他身形颤颤巍巍,要不是有林叔在身后搀扶,想必他早倒下去了。
“我不同意!”蒋母赶紧走到岑元良身边:“元良,你也要放弃了是吗?”
“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娶小筠的时候怎么答应我和他父亲的?你说你会一辈子爱护她,呵护她,照顾她,包容她。”
“这些你都忘了吗?”
岑元良搭上蒋母的手腕,表情很是痛苦但还在摇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可是妈你也看到了是蒋筠要跟我离婚。”
蒋母睨了女儿一眼:“有我在,她翻不了天!”
“妈,你究竟还要为这个杀人凶手袒护到什么地步!”蒋筠的声音近乎邪肆底里,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蒋家上下都不同意她和岑元良离婚,真的就是为了那点利益一点都不顾及亲情了么?!
向怡出声劝道:“小筠,你冷静一点!”
“你要妈跟你说多少遍才信?那个男人的意外和元良没有关系!”蒋母拔高了声调,同时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造成呼吸不畅的状态。
向怡赶紧从包里拿出了一颗药丸给蒋母服下。
岑霄和姜言舒也跑过去帮忙查看:“外婆,您不能激动!”
“妈,外婆年事已高。”后面的话岑霄没有多说,他希望母亲还能有一丝的理智为蒋母的身体着想。
蒋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颗颗晶莹的泪花夺眶而出:“小筠啊,妈拿我这条命跟你保证,那件事跟元良无关!”
“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想不开就做出后悔终生的事!”
“如果你想要为那个男人讨回公道,那妈拿这条命去换可以么?”
蒋筠显然是吓到了扑在蒋母身边:“妈,您说的什么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蒋母握住她的手:“不要跟元良离婚好不好?孩子啊,过去的事让它过去不好么?”
蒋筠看着一把年纪了还在为自己操心的蒋母也虚弱了不少,终究是一颗心难忍,没答应也没不答应,总归是要比刚刚的坚定要和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