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你就算是站在岑霄那边我也不怪你,你有你的立场。”
宋知也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嘴角勾着轻浅的笑,双手拿着茶杯不自觉中紧了紧。
姜言舒侧过脸,低声一叹:“阿也,一定要走到这种地步吗?”
“在你和岑霄没结婚之前我以为我们会顺其自然地长大后成为恋人,结婚生子,会永远不分开,我把这份心意深埋心底总觉得来日方长,不过是早晚说不说的问题,你告诉我你喜欢岑霄的时候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说服自己你幸福就好吗?我可以笑着祝福。”
“你的婚礼我还是像个逃兵一样不敢面对,用夜以继日的学术和工作麻痹自己。”
“当我知道你婚后不幸福,岑霄对你不好的时候,我抛下了国外稳定的生活和工作回来看着你不断地受到伤害时我真的想带你走。”
“可是阿舒,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轻易地原谅了他并且还要跟他继续生活下去?”
宋知也越说情绪越激动,语速也不像之前那般匀速处变不惊,脸上的表情因为胸口剧烈的起伏而稍微变的有丝丝扭曲,就好像这么多年压制在心头的不甘心团成了个火球,越滚越凶猛。
“阿舒,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爱上岑霄?我不信你一点都察觉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
这样歇斯底里的宋知也让姜言舒吓了一跳,她看着他漆黑的瞳仁里聚集着的痛苦终是避开了视线低语道:“阿也,我们说过的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姜言舒,那是你说的我没有答应过!”
宋知也清冽的嗓音给这一句否认抹上了一层心烦气躁。
他大步凑到姜言舒的面前揽着她的肩膀摇晃了一下:“阿舒,我不想跟你只做朋友。”
姜言舒微怔了下,去看他的脸,心底的酸涩控制不住地往上涌良久后开口:“我已经结婚了,我是阿霄的妻子。”
“呵呵——”
宋知也听着她嘴里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时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被刺痛到了。
他松开双手退后了几步始终看着她的脸以半蹲着的姿势;“阿舒,你这样说我的心真的好痛。”
姜言舒没办法,这是既定的事实,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也不用排队,全靠心之所属,喜欢上岑霄这件事起初也吓坏了十几岁时的她,两人在没有交集的情况下受伤害的只能是她的单恋,随着时间的推移,岑霄在她的心里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大,已经融为一体了。
她没法接话,喉咙哽住,宋知也同样在她的人生中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如同家人一般源源不断地给她温暖。
“如果当时我早跟你表明了心意,你会接受我吗?”
宋知也突然开口,眼里的殷切希望跃然而出,相比较于姜言舒对他没感情他更愿意相信是时间的过错,是他没有提前说出来的遗憾。
“我不知道。”
姜言舒的薄唇翕动了一下:“可是我们回不到过去也不能做这些假设,阿也,既已成定局,何必再纠结?”
之所以说不知道,姜言舒也无法确定那时候的自己没和岑霄因为家族联姻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这辈子或许不会有见面的机会,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合适的年纪里选择宋知也步入婚姻阶段也许是另一种生活状态。
毕竟当初姜文柏让她回国联姻,发现对象是岑霄她才答应的,而换做旁人,她绝不会听。
这样说来她答应都是有私心的。
“阿也,凭你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呢?大千世界,一定有属于你的幸福在等着你去遇见。”
“阿舒,可惜天底下只有一个你。”
宋知也坐回到沙发上眯起眼眸,多日来的连轴转让他清瘦了不少。
堆积在姜言舒心底的无奈一下就被放大了,她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捅破到形同陌路的境地。
外面的暮色慢慢模糊了起来,黑夜吞噬了大片的光亮,于妈正在二楼收拾东西并没有听清楼下的两人在说什么。
她下楼时发现宋知也还在皱了下眉头:“宋医生还没走啊?”
这话听着像是不欢迎他似的。
宋知也没搭话。
姜言舒站起身来平静下表情后:“于妈,该准备晚餐了吧?”
“嗯,等会儿少爷就要回来了,少夫人你买的那些菜要亲自给少爷做吗?”
于妈特意拉长了语调,目的就是想说给宋知也听,让他知趣趁早离开。
姜言舒把于妈的那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不过她并未阻拦,有些话她不适合说,借别人的口说出来让宋知也知晓也是种办法。
宋知也抿了口茶:“阿舒,我改天再来找你,先走了。”
“阿也,留下来吃晚饭吧。”
出于礼貌,姜言舒只能这么提议。
于妈扯了扯她的手臂笑着说道:“宋医生是客人,原本应该要留下吃饭的,可是少夫人你忘了么?今晚少爷想跟您来个二人烛光晚餐,你放心我也会回自己的房间不出来,不会打扰你们小两口。”
“宋医生在这里你不是让他尴尬么?不如下回让少爷请。”
宋知也半张脸笼罩在头顶吊灯的光晕中,看着于妈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友善,碍于姜言舒在场笑道:“阿舒,不了,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忙。”
姜言舒顿了顿点头:“路上开车慢点。”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玄关处的大门被拧开,一身西装的岑霄正走了过来,姿态卓然,脸上的笑意舒朗:“言言,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也得留下来吃个饭,这是我们作为主人家的礼貌。”
“于妈,多做几个菜。”
于妈不解岑霄怎么对情敌的态度这么和善,没问出口还是照做进了厨房。
“宋医生,既然来拜访了,不吃个饭怎么也说不过去,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夫妻俩招待不周呢!”
岑霄走到姜言舒身边,一双眼眸看向她,微微泛出湿润的光泽。
楼过她的腰像是在宣誓主权,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透露着他的慵懒。
宋知也深沉的黑色眸子漾着浅浅的笑意。
“岑总真是客气了,我是来看阿舒的,我们之间没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