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捂着脸，原本已经停止的眼泪再次流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种话了。
“啊，你别哭，你别哭。”也许是相处的时间有些长，凰九落也变的不是很擅长哄女孩子，只能边跑边安慰她。
不知过了多久，凰九落总算是找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
四周光秃秃的，也没有什么草木生长，相比较其他地方，真的算是很安全了……
确定周围暂时没有异常，凰九落这才将她放在地上，还顺便塞给她一些食物。
她估计也是饿了很久，接过东西就开始狼吞虎咽，也顾不矜持不矜持。
顾轻轻支着脑袋，眼中的情绪让人有些看不懂。
等她恢复一些力气，凰九落才蹲下身开始询问：“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都瘦成了这样？”
少女的心性明显要坚强一些。
她抹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蓁蓁，是金凤国乔家嫡女。”
她是三年前来到天玄宗的。
乔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但在金凤也算比较富足的，而她也是乔家的掌上明珠，要什么给什么。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三年前。
三年一次的炼丹大赛上，她进入了前八，并在入宗会上被天玄宗选中并加入天玄宗。
原本她并不想加入任何一个宗门，但是，当时来招收弟子的长老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如果她不加入，就毁掉整个乔家。
一个小小的乔家，如何是一个顶尖宗门的对手？
为了乔家，为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乔蓁蓁选择进入宗门。
原本以为进来之后虽然比不上家里自在，但也还算可以；但是她没有想到，进入天玄宗，却是噩梦的开端——
入宗仪式之前，她不需要参加任何早课，包括体术锻炼的课；但是入宗仪式一旦举行完毕，原本还算和蔼的长老和师兄师姐，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她天资尚可，却达不到宗主的要求，因此只被大长老选中留在身边。
一个年纪都能当她爷爷的人，每隔三天就要对她……如果不从，便是一场几乎让人窒息的凌虐。
时间一场，她便不敢不从。
很快，乔蓁蓁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实力在进入宗门之后，不但没有上涨，反而在慢慢下降。
不，不对，准确来说是被逼着和大长老……之后，自己的实力才开始慢慢下降的。
她一时没忍住，便去找大长老对峙。
谁知，大长老有恃无恐，甚至还优哉悠哉的喝着其他家族送来的茶叶：“你们这种资质的人，给我们用来提升实力，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听到这话的乔蓁蓁如坠冰窖。
她想逃，可是她不敢。
大长老当时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小灵尊，现在更是已经接近了大灵尊；当时乔家没有办法护住她，现在更没有可能。
为了乔家，她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她希望在某一天，大长老能够厌弃她，这样她就能回到日思夜想的家。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实力跌至灵士后，迎来的不是遣送回家，而是被强制送到禁地。
她知道这个地方。
这三年，不知多少弟子，都是被宗门内那些长老、师兄师姐吸干了天赋和体内的灵力，最后被丢到禁地自生自灭。
如今禁地里堆积来的尸骨，都是日积月累堆积而成……
她的实力常年被大长老吸收为己用，导致她的身体也逐渐变成现在这样。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天之骄女，她只是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住的废柴！
说到这里，乔蓁蓁的眼里再次含满泪水。
是对自己的痛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实力去保护自己的家人，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反抗的实力。
她恨！
饶是凰九落，都能感觉到那满腔的怨恨。
她原本能无忧无虑的生活，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却偏偏被天玄宗选中，毁了她原本能得到的一切。
她怎能不恨！
“轻轻姐……”凰九落在心中轻声呼唤。
顾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出去。
刚刚乔蓁蓁说的，她都已经录了下来，现在重要的，是保护好她，免得被天玄宗那群疯子给杀了。
她现在是很重要的人证。
乔蓁蓁眼睁睁看着原本气息温软的少女，在转眼间像变了一个人。
“你——”乔蓁蓁眼底满是震惊。
顾轻轻蹲下身，伸手捏着乔蓁蓁的下巴，眼底满是嫌弃：“这被蛊虫折磨得肉都没了。”
蛊虫？什么蛊虫？
瞧见她眼底的疑惑，顾轻轻撇撇嘴：“你记不记得你刚进入天玄宗的时候有什么反应？”
乔蓁蓁当然记得。
那时候刚进来，她就感觉很晕，差点连路都走不稳，而且还闻到一股很奇特的香气……
难道说那时候——
对上她震惊的目光，顾轻轻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时候。
这几天她也观察了一下，天玄宗内到处都是蛊虫，只是很细小，几乎微不可见。
不只是空气，甚至是刚来那几天，饭菜都相当丰盛……
现在想想，天玄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顺利把蛊虫吃进去……
得知自己当时居然吃了蛊虫，乔蓁蓁差点把胃里刚吃的一些食物给吐出来。
妈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愿不愿意在之后出面作证？”顾轻轻目光直视着她，眼神真挚，“你的证词可以作为扳倒他们的一环，就算是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尊重你的意愿。”
乔蓁蓁有些犹豫。
毕竟这件事最后影像到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她怕后面引来天玄宗的报复……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自有打算。”顾轻轻知道她的顾虑，“他们一个都跑不掉，你可以好好考虑，我不着急。”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顾轻轻看了看时间，将凰九落换了回来。
“你要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凰九落按照顾轻轻的话复述出来，“如果你不走，我可以留下一些东西保证你的安全。”
“走，为什么不走。”乔蓁蓁眼神坚定，“我要出去。”
这些年，她对天玄宗也是摸了个遍，哪里适合躲人，她也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