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我的泪直接掉下来,谁懂啊?”
“求求你们了,把舞台留给他好吗?”
“他只是爱音乐,你们看不到吗?”
“这么好的川川,你们凭什么?”
“如果资本一定要牺牲他,我们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他的长睫毛有点湿润,我已经泪流满面。”
“哭死,家人们,我的眼泪不值钱的掉啊。”
“很久没这么好哭了。”
“哭了,救救孩子。”
弹幕也哭成一片。
大家被秦川这个开场带入到了一种郁郁不得寡欢的情绪中。
秦川说完,低头,修长的手指开始抚琴。
声声慢前奏开始。
吉他独有的音色,在空荡的舞台中央,孤独的流淌着。
大家抹着眼泪,屏住呼吸,看着垂眸的秦川。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秦川始终没有看镜头,眼神看向一个方向,平静淡淡的唱着。
像是在讲述一个记忆深处的故事,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屋檐洒雨滴没,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所有人仿佛一下子被带入到青墙黛瓦之下,烟雨朦胧之间。
那种欲语还休,顾盼进退,偏又荡气回肠的细腻感,被秦川演唱的淋漓尽致。
秦川的眼中仿佛带着一层云雾。
使人看不透却又无法抵抗的深陷。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点点滴滴,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唱这两句的秦川看起来是那么的寂寞悲凉。
“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听起来又那么的淡漠肆意。
人们像着了魔,被秦川的歌声带动着。
没有大起大落的音调起伏。
甚至听起来秦川毫无唱歌技巧。
他就是在用这个身心在唱,这种强大的共情能力,使在场的四位导师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中央的秦川。
眼神不会骗人,他们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个简短的间奏,秦川继续唱。
“长发引涟漪,白布展石矶。”
“河童撑杆摆长舟,渡古稀。”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杨蜜看着屏幕上的秦川,她心中涌起一种类似爱情的冲动和纠结。
这个男孩仿佛一下走进她的心里。
他就坐在那里,整个舞台都是他的,他的歌声传遍舞台每个角落。
歌声里的故事感染着每个人。
这么强大的共情和感染力,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这些歌词,都是出自他手吗?
杨蜜深情的看着,思绪飘的很远很远。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点点滴滴,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唱完这里,所有人感觉心中的郁结都慢慢放下了。
有些人感受到的是爱情的爱而不得。
有些人感受到的是一种莫名的遗憾。
还有人单纯觉得心情很安静,仿佛再也不被俗世烦扰。
秦川弹完间奏,眉宇之间微皱起来。
最后一段竟然是用戏腔唱完的。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戏腔的咬字韵味十足,唱腔婉转凄美。
声声入耳,句句入心。
在场的观众被激的起鸡皮疙瘩。
弹幕刷动的速度已经不受控制。
“打到我了,夜晚独自一人泪目。”
“太好听了,关键是意境悠远。”
“川川永远的神。”
“他只属于舞台。”
“很久没听到这样渗透心灵的歌声了。”
“这歌太好听了,听着听着眼眶就湿了。”
“超级好听,导师们,你们带耳朵了吗?”
“都这样了还淘汰的话,有黑幕吧?”
“这不是我能嚣想的男人了。”
“秦川,博士秦川,只会唱歌的秦川。”
后台的总导演陈强,擦了一把眼泪。
这首歌让他又想起那段天天拿着磁带听歌的时光。
他爱音乐,这首歌太好听了。
在遥远的f市,一对热恋的情侣刚刚分道扬镳。
原因也没什么,不过是大学毕业了,一个坐上向西的火车。
一个向东。
没什么死去活来。
只有平静的离开。
女孩听着耳机里秦川的歌声,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男孩同样也听着,看着窗外,默默流泪。
有些现实注定是遗憾。
h市的男孩,25岁,刚毕业几年,勉强还称作男孩吧。
上周还在为自己接到心仪的项目,略显自豪,开心。
小心翼翼,希望自己各方面都做的到位。
唯唯诺诺,只想让项目顺利推进。
结果刚被通知项目有问题,暂停交付他人。
曾经满腔热血的眼睛,现在充满了自我怀疑和失望。
在这个城市,自己还有出头之日吗?
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听着音响中秦川的《声声慢》。
眼泪无声无息落下来。
W市,一个刚满四十,已经有稀疏白头发的男人,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
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打开电视机,电视机中正是秦川演唱《声声慢》。
随着歌声,他开始抽泣。
今天,他高中最好的篮球队队友,葬礼。
一年前,这个兄弟得了白血病,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三十多岁的年纪,他们总以为自己还很年轻。
直到他为了兄弟的病四处募捐,看着病榻上一步一步,被这么的面目全非的昔日好友。
他明白了,岁月的无情。
这是他们当年同学里,第三个离开的。
本来这个快四十岁的糙汉子,很少这么感性。
可电视里秦川那句“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他的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他的兄弟永远的离开了,留下孤儿寡母。
世事无常,光阴如梭,他已经快四十岁了。
这操蛋的人生。
H市人民医院,走出一个有点佝偻的身影。
这个男人刚被确诊肝癌。
他今年五十六岁。
年轻时盼着退休,四五十岁越来越怕退休。
他看着手中的报告单,听着车里传来秦川的《声声慢》。
他闭上眼睛。
一辈子,熬什么呢?赚钱,养孩子,工作,最后再用赚了一辈子的钱,去救这条为期不长的命。
他苦笑,真的笑出声。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滑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