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话，被导师挑中，就可以得到指点，为后面比赛加分。
但没有导师选的，只能自己选辅导员，辅导员似乎不是做音乐领域的，只能作为一个辅助工作。
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也是绞尽脑汁。
秦川对这些无所谓的变动不关心。
这一期是7进5，他比较关心这一期的主题。
导演还在讲这次比赛改变的细节。
但秦川心思不在这上面，在另一个空间，什么唱歌节目没见过，他懒得听。
直到工作人员把主题发给大家，秦川才来精神。
这次的主题是一段话：“有没有什么地名，能让你想到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主题倒是不难，可发挥余地很大。
但是后面加上了创作条件，选手需要现场选择一个乐器伴奏。
需要边弹边唱，秦川默念着。
整体看这次的要求，还可以，但是转念一想，这种更考验作曲。
总导演陈强最后重点讲了这次节目需要注意的事项，秦川已经在大脑里飞快的过滤着歌曲库。
陈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思想跑题的秦川。
但秦川并没有注意到。
散会后，秦川依然没停留就离开了。
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强看着秦川的背影，眼神很复杂。
晚上，陈强手机响个不停，办公室没有开灯，他背靠窗户静坐着。
助理敲门进来，这么黑吓了一跳。
“怎么不开灯呢？”
“陈导，手机在响。”
灯光猛的照亮，陈强用手挡了一下眼睛。
助理这才发现，陈强面前的烟灰缸里全部都是烟头。
正在室内烟雾缭绕。
“这是抽了多少烟啊！”
说着，快步去开窗户。
助理已经跟着陈强快二十年了。
从一个小伙子，也到了四十多岁。
他很清楚陈强怎么了。
每次节目快到最后的白日化，各种资本的电话就会淹没陈强。
在这样一个名利场周旋，助理早已清楚，哪有什么黑白分明，对错之分？
一切不过都是个利字。
但他也清楚，陈强的执拗和于心不忍。
陈强爱才，当节目中出现，陈强非常喜欢的选手，没有资本，没有背景，必须被资本牺牲掉的时候。
陈强就是这种状态。
助理：“因为秦川吗？”
陈强苦笑，递过来杯子。
助理：“几点了？你喝了一天咖啡，喝点白开水吧。”
陈强没有反驳。
助理：“不是已经商量好，5进3的时候，挤掉吗？怎么？提早了？”
陈强：“都是祖宗，背景都太硬，怕是秦川走不到那个时候了。”
助理：“可是他现在风头正盛啊，给节目带了多少收视率？台里也不考虑吗？”
陈强：“现在收视率已经上来了，再说台里有什么发言权，节目还不是这些人投资的，谁有资金谁有发言权。”
助理：“我担心做的太明显，舆论会发酵。”
陈强：“资本不怕这个的，不过是个小歌手，当初也是因为他博士的身份，拉过来做效果的，他走红也是意料之外，不是他自身实在优秀，上一期就被挤掉了。”
助理叹了口气，这事确实棘手。
上一期花晨雨差点垫底，经纪公司发了很大脾气。
陈强耐着性子，一句话没反驳。
有时候这个位置，坐的实在窝囊。
如果自己是个彻底利欲熏心的人，内心也不会这么煎熬。
助理：“导师们通气了吗？”
陈强：“他们已经拿了东西，心里都有数，不过小周和大章伟还没回信。”
停顿了一下，陈强接着说：“但，他们在圈子里关系盘综复杂，各方面利益牵扯，应该也不会硬抗。”
助理心里明白，现在的形式各方面都会秦川非常不利。
谁都不能碰，谁都不能牺牲的时候，那只有他了。
助理：“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怎么敢做的这么明目张胆，秦川现在是怎样的人气啊。”
陈强目光看着窗外，璀璨的霓虹。
“正是因为他的超高人气，所以现在嘎然而止，才会更有话题度，节目的热度才会被推上顶峰，这就是资本的脑回路，要把秦川的利用价值用尽。”
“并且如果再让他走到5进3，刷掉他会影响最后冠亚季军评选，现在刷掉，话题度会讲节目收视率炒到顶峰，用5进3过度下，平稳进入最后冠亚军评选。”
助理听完不得不服：“他们真的是每一步都算的精准。”
陈强：“是。”
助理：“我懂了，所以这一次的投票，从场外观众投票，改为场内观众投票，就是为了更方便操作。”
陈强：“是。”
助理：“真是什么都考虑到了。”
陈强：“回去吧，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我们保护不了每一个人，不是所有金子，都能有发光被看到的机会。”
助理太能理解这句话有多沉重了。
出身不行的孩子们，就像被尘土深埋的金子。
没有家庭背景为他们拂去身上的尘土，所有光芒被深藏。
也许这种深藏一藏就是一辈子。
他们也许年少轻狂时，会拼命挣扎，奋力想向上博的一线生机。
但事实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克服盖在自己身上尘土的重量，破土而出。
陈强想到这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最初的时候，陈强也想过，要不要找人去点拨下秦川。
让他花钱打点下。
毕竟这么有才华，真的太可惜了。
可上一期他对他家庭的描述，以及事后网上有些帖子的分析。
秦川的家庭情况应该非常不乐观，这么个单纯，向上，满腹才华的孩子。
自己怎么能就这么让他看到，在自己深爱的音乐圈子里，有他和他的家庭都无力承担的黑暗一面。
他宁愿让这个孩子相信，自己是不够优秀，离开的。
这样，至少，没有浇灭这个孩子对音乐的梦想。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阴差阳错，改变了未来发展的方向。
秦川因为开会时跑题，根本没注意到这次场外投票改为场内投票。
这会刚睡醒的他，坐在桌前正在过滤歌曲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