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急忙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庄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易阳哭了?”
沈庄一边抱着小豆丁沈易阳,一边费力的拍着他的背不停安慰,“没事了,已经看不见她了,易阳是男子汉,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吓哭了呢。”
沈易阳抽了抽鼻子,“她好吓人……呜呜呜呜,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了,我今天要跟阿兄一起睡。”
沈庄拍了拍他的背轻哄,“行,这几日你都跟阿兄一起睡。”
“嗯!”
听到满意的答复沈易阳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沈庄见安抚好了弟弟,这才有些尴尬的跟苏明月说道:“娘没事,易阳刚才乱跑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就是事发太突然了,那个人吧……她、她长的有点吓人……易阳突然撞上去,一抬头才给吓坏了。”
苏明月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吓死娘了,没事就好,”她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们就这么回来了?撞到的那个人没事吗?”
沈庄歪头想了想,“应该没有事情吧……?撞到的一瞬间她就跑了,叫也叫不住。”
“那就好。”苏明月转头眼含歉意的看向村长,“可能是走的太久,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村里有谁能长的奇丑无比,还能吓到阳儿的人,村长麻烦你带我们去道个歉,要是受伤了,我们可以出钱替他医治。”
村长的心早在沈易阳哭着回来时就提了起来,听他们这么一说,自然清楚的知道是谁。
道歉?道什么歉?
苏明月今日身份今非昔比了,冲撞了贵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整个村子都不够陪葬的。
还让她去道歉?
不可能!
苏明月见他面色发冷不说话,只能把目光投到了族长身上。
族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那人其实是吴婉娘。”
“什么!”这回轮到苏明月不敢相信了,“凭她的模样怎么可能吓到阳儿。”
吴婉娘不说沉鱼落雁吧,但就那一身好皮相,至少也能引人怜惜,阳儿看了怎么会害怕?
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些年沈平川家也发生了许多大事。”
族长幽幽讲来。
自打那吴婉娘被娶进门,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是常事。
到后来不知道吴婉娘给沈平川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更是扬言要休了吴琴,扶吴婉娘做正房。
吴琴可不是那好惹的人,直接就叫来她娘家的哥哥。
她娘家哥哥人数众多,直接给沈平川打了一顿,打人的时候吴婉娘去拉扯,一个不慎就早产了。
那孩子生下来就跟个小猫崽一般大,眼看着都要养不活了。
吴琴的几个哥哥自知理亏,生怕因为这事下大狱,当场就跑了。
留下吴琴一个人面对这件事,她为了不背锅进大狱,也只能甘愿被修了出去。
沈平川做事也很绝情,一文银子也没给她,听闻吴琴现在在娘家也不好过。
再说一说吴琴那两个孩子,家里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了,竟然没有一个帮她话的。
老大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整日只知道读书。
老二呢,无所事事,到处惹人嫌。
吴琴走后,沈平川花了很多银子,把那个众人以为养不活的孩子给养大了。
沈平川和吴婉娘一起养育这个孩子,过的日子倒是十分恩爱,仿佛他们三个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一样。
但这一切都被沈造看在了眼里,随着那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沈平川更是一门心思的扑到了这个小儿子身上。
可以说是极尽宠溺,就连沈雷都得退避三分。
就更别提本来在这个家里毫无存在感的沈造了。
他就像一根野草一样,随风飘零无人在意。
在这个孩子的对比下,终于有一日,沈造爆发了。
醉酒后的他凶相大露,拿起砍刀干脆利落的砍断了沈平川的腿,吴婉娘的脸也在搏斗中被毁了容。
当然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当场就被衙门里的捕快给逮捕了。
没有人花钱帮他通融,现如今沈造的坟头草可能都有三米高。
他们家发生了这样的惨事,光吃药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
家里一时间也捉襟见肘起来。
本以为考上秀才的沈雷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撑起这个家。
但谁也没想到,他见家里拿不出银子供他读书,干脆利落的找了镇上一位富户做了上门女婿。
只因为人家答应他,只要他愿意读,就会一直供下去。
沈雷给家里扔下十两银子,就彻底跟他们断绝了关系。
沈平川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日子也被他过的稀碎。
他腿废了,自然什么也干不了。
家里的小儿子也是个病秧子,还是个奶娃娃的年岁,也撑不起这个家。
养家的重任就全都压到了吴婉娘的身上。
她靠着洗洗补补才能勉强度日。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心甘情愿养着这家人的,你以为她不想走?
她其实也在出事后,就找过之前的老相好,但人家看到她的脸后都十分嫌弃,没办法她也只能在沈家继续将就。
贫家夫妻百事哀,本来十分和睦的二人,在那之后也每日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沈平川整日瘫在床上,人也越发的废了。
吴婉娘见状更是每日打骂,把自己的愤怒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晚上时常能传来他的哀嚎声。
听起来还挺渗人的。
以至于他家周围的邻居都搬走了,生怕这家人在闹出什么事,殃及无辜。
苏明月听完有些唏嘘。
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谁能想到心眼极多的沈平川,到现在竟然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人啊……
果然还是要善良些。
不然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报应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