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现在形势已经逆转,董凡军被袁绍打了个措手不及,背后有曹军伺机而动,已经不可能正面与袁军一战了。
“秦公大人?”看着董凡的样子,乔雨也十分担忧,董凡败了,面对突如其来的袁军,可能会死,她不怕自己因为董凡而失去生命,但却绝不想看到董凡死在自己面前。
可也正是这么一叫,让董凡回过神来,如今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心想:“如今聚集大军攻击袁绍军,又有曹军何为,就算突围又能剩下几人呢?
那样做或许只有这些将领能活下来,可无兵,何以争天下?这十一万大军若亡,则使董凡再无机会问鼎中原,而且拼掉袁绍大量兵马,让曹操这个不输于自己的统帅变成三家之中最强的,其后果便是曹操统一河北后,再灭秦国,所以这支兵马至少要保住张辽他们的五万人。”
“乔雨,这场我怕是要败了,拖累了你,我会尽量保护你的,你怕死吗?”
“只要秦公不死,大乔不怕。”
“好,”董凡淡淡一笑道:“但很遗憾,我不是英雄,如果我是英雄,就应该全力与袁军奋战,共同突围,可我是个要问鼎天下的枭雄!
为了天下,我军只能小规模突围,绝不能正面碰上敌方的大军造成无法挽回的伤亡!”他回头看看忠心耿耿的典韦,以及自己最初的将领杨奉,眼含泪水,道:“这场战争,你们可能无法走出重围,你们可怕死?”
“主公,我(俺)们不怕!”典韦和杨奉齐声道。
“都是我的好弟兄,我董凡对不起你们!”董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了定神,大喝道:“传令兵听令!我让你们迅速传张辽,庞德,马超,让他们绕过袁军回到洛阳,不要管我,违令者斩!”
“诺!”
董凡骑上战马,朗声喝道:“袁军一路奔袭,如今还未结阵,我军虽少,但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你们岂能被袁绍养的这些酒囊饭袋困在这里,董凡军听令!随我向西南方突围!”
袁绍从东北方赶来,虽然已经形成了合围,但西南方的兵力仍然最薄弱,董凡下令突围后,董凡军便一个个如狼似虎般冲向袁绍军。
袁绍站在中军,看着董凡大军朝己方右翼突围,当即喝道:“弓箭手呢?快放箭,把董凡给我射死!”在袁绍看来,只要消灭董凡,曹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再次南下,就可扫平中原,所以他这次袭许昌为次,最重要的是拿下董凡的脑袋。
箭矢从袁军阵营射出,不少士兵被射死,但袁军没能列阵,箭矢射得毫无章法,杀伤力并不是太大。
“快随我去右翼支援!”袁绍当即引军前去堵截,与此同时,董凡军已经冲到了袁军阵前,董凡军背水一战,英勇杀敌,袁绍军亦仗着人多,用人海战术让董凡军举步维艰。而董凡则将大乔藏在身后,自己在前挥枪连刺,被刺中喉咙的士兵无不鲜血喷涌,一路拼杀董凡已经被染成了一个血人。
但董凡并不畏惧,这些血反而激发了他的血性,让他更加凶猛地屠杀袁军士兵。
“高览在此,董凡小儿留下命来!”袁绍乱军中传来一声暴喝,一人单骑手持长枪迎面冲向董凡军中。
“找死!”董凡已然杀红了眼,他拍马上前,枣红马快,他并无任何保留。“三探!”
三枪几乎同时刺出如蛇咬一般瞬间挑开了高览的长枪,使他露出破绽,与此同时,董凡左手取腰间佩剑,如电光石火一般斩向高览。
“唰”的一声!鲜血喷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到地上,可董凡并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在他冲向高览的同时,另一位大将领兵冲进了董凡军中,正向着董凡一直保护着的大乔而去。
“大乔!”董凡想要冲回阵中,可密密麻麻的袁绍军已经把前路堵死,董凡无奈,又开始向己方军队的方向厮杀。
乔雨也并不弱,她凭借着董凡指点过的枪法,竟与两名敌方骑兵在马上拼了个不相上下,典韦则在大乔旁边,在马上以两把短戟抵挡周围的敌方骑兵,而那位大将,竟被杨奉拦住!
“我麴义可没时间跟你玩,给我杀!”
下一刻,十来个骑兵冲上去,杨奉寡不敌众,身中数刃!
“杨奉!”董凡见壮也是有点难过道。
杨奉对董凡笑笑:“恕在下不能见证主公一统天下的时候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杨奉想起了自己与董凡的点点滴滴,他是最早跟随董凡的将领之一,是董卓派过去的,那时,秦公还是个中郎将,还是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却让他这个比董凡多活了近十五年的人十分佩服。
还记得这位少年英雄破石门城的时候,那句“杨奉,掩护!”,然后亲自将张纯,张举生擒,他的勇猛,让杨奉叹服不已。
“杨奉?”
“在!”
“我可能要做出与父亲相违背的事情了,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奉愿为少主效犬马之劳。”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那次,他头一次感到了自己身为一个将领,得到了主公的信任,现在,他为主公而死,却无丝毫悔恨。“若有下辈子,奉亦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虽死无悔矣!”
他被一刀斩杀,头颅抛向半空中,迷离之间,他看到的,却是封禅台上,董凡黄袍加身,建立不世伟业的样子。
“杨奉!可恶,你竟然——”虽然做好了死的觉悟,但从心底里,董凡不希望任何人死亡,即使失败,他也希望每个人都活下去,可世界却是残酷的,杨奉,他心爱的将领,就这样死在了敌人的屠刀下。
“麴义!”董凡沉声喝道,他脸上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但却有着冷静而愤怒的表情,挂枪,收剑,取弓,搭箭一连串的动作如流水般进行,而麴义并没有注意到董凡,他正驾马奔向大乔。
“唰!”一箭封喉,麴义被董凡终结,但他至死,都没能转过头,看到是谁杀了他。
但与此同时,董凡忽视了自己的周围,一支箭射向他,当他回过神来,却已经无力躲闪,他忙伸出左臂以防住要害,箭将其左臂射穿,董凡吃痛,虽无性命之忧,但也无力再战。
他奋力拔出箭矢,右手持枪挑杀几名士卒,随即与突围的董凡军会合,继续向外突围,此时的董凡军大都被冲散,还跟在董凡身后的,只有数十人。
但董凡军也已经在袁绍军中撕了一个口子,只要再走几十步,便可突出重围。乔雨看着前面董凡的手臂也是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