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看不见他,苏溪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所以才总想找一个对象,可他扪心自问。
如果,真的有一个严寒北之外的人站在他面前,说喜欢他,说要追求他,他能接受吗?
他不能。
苏子笙知道,苏溪其实是喜欢严寒北的,他只是钻进了自己设的牛角尖,出不来而已。
“溪溪,千百年了,苏溪的转世少说转了有十世,可他只喜欢了一个你,我问过七爷了,他说。
每一世,严寒北都是陪着苏溪长大,又看着苏溪变老,最后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他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开始新一次的轮回。
只有这一世,因为你的阴阳眼,你看到了他。
可他是鬼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每一世的苏溪都看见他,他也能让你看不见他。
他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看着你长大,目送你轮回,可他没有,他站在了你面前,护在了你身后,跟你说喜欢。
对于他来说,你和其他所有的苏溪都是不一样的,就连第一世,他都没跟苏溪说过一句喜欢。
他为什么执念那么深,不就是因为他眼看着苏溪为了救他而死吗?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总不能真的要求严寒北彻底忘掉过去吧?”
苏溪抓了抓裤腿,有些无措。
“我没想他忘掉过去,我就是……我怕他会觉得,我跟苏溪不一样,我并不知道他喜欢的苏溪是什么样子,我就算想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学。”
苏子笙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喜欢的苏溪,就是你这个样子,你不需要学任何人,傻溪溪,说好的不做替身呢?嗯?”
苏溪吸了吸鼻子。
“那,那我上次对他那么凶,他是不是不会来了啊,而且……而且我之前说他喜欢的只是以前的苏溪,他也没有反驳我。”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证明而已,他已经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你,你现在怀疑他,可他已经给不了你更多的东西了。
他不来,是因为他的力量出了问题,他怕会伤到你,等他恢复了自然会来找你的。”
苏溪一听严寒北出了问题,神色不自觉就带了几分紧张,言语间满是担忧。
“他怎么了?问题严重吗?”
“不严重,已经没事了。”
苏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严寒北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里面含着他以前看不懂的爱意。
苏溪忽然感觉鼻子有点酸,眼睛也有点模糊。
他站起来,突然就朝严寒北飞奔了过去。
严寒北愣了一下,张开双臂将苏溪接了个满怀,他似是没想到苏溪会扑过来,脸上还透着一丝茫然。
严寒北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向他怀里的人。
“溪溪?”
苏溪把头埋进严寒北的怀里,两只手紧紧抱着他:“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凶。”
严寒北听到苏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心疼的不得了,他将苏溪从怀里捞出来,微微弯腰,小心翼翼地将他脸上的泪水擦掉。
“怎么还哭了?是我做的不够好,你怪我也是应该的,乖,不哭了,嗯?”
苏溪摇了摇头,嘴死硬。
“我没哭。”
他抱住严寒北的脖子,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然后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严寒北动作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好好好,没哭,是我哭了。”
他直接把苏溪抱起来,带着他坐到了苏子笙他们旁边。
苏溪有些不好意思,他想下来自己坐,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他家师兄靠坐在陈医生怀里,瓜子嗑的飞起。
苏溪:“……”
他默默地将头转回去,把严寒北又抱紧了些。
我现在有对象了,不用吃狗粮了,哼╯^╰。
“严寒北。”
“嗯,我在。”
苏溪嘴巴凑到严寒北耳朵边,小小声说了四个字。
他说。
“我喜欢你。”
严寒北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下子就盈满了笑意,他抬手揉了揉苏溪的头发。
“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无关苏溪,无关任何人,只是喜欢溪溪,我怀里这个唯一的溪溪。”
苏溪退开一些,看向严寒北:“那……我们是男朋友关系了吗?”
严寒北并没有直接说“是”,他看着苏溪的眼睛,声音轻柔。
“你说是才是,你要是还想再考察考察我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苏溪又抱回去:“那我说是,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严寒北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直接当着对面两人的面亲上怀里的人。
他对上苏子笙揶揄的视线,无奈地笑了笑,又揉了揉苏溪的小脑袋。
小妖精,还是个勾人而不自知的小妖精。
苏溪根本不知道,他这样抱着严寒北,坐在他怀里,还一遍一遍的小声叫他男朋友,对于严寒北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苏子笙看够了热闹,拉着陈玖翊站起身。
“行吧,我也不吃你们的狗粮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走吧翊哥,我们回屋。”
陈玖翊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严寒北看两人转身走了,他低头轻声问道:“回屋吗?”
“嗯嗯。”
严寒北抱着苏溪起身,两人也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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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子笙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坐在外面的严寒北和陈玖翊。
“聊什么呢?”
“寒北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地府。”
苏子笙一挑眉:“谁说要带你去了?”
陈玖翊愣住:“你不带我?!”
苏子笙坐在陈玖翊旁边,随手画符变出一朵玫瑰花送给他。
“你会吗?我要去的是地府,你一个普通人类,去了还能回来吗?”
陈玖翊直接卡住,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可以跟着去的好理由。
“那……那我不去读者看什么?”
苏子笙:“……那也不行,太危险了,免谈。”
陈玖翊暗暗咬牙。
哼,下个世界,下个世界一定要选一个能和笙宝形影不离的身份,离开就会死的那种。
“溪溪呢?”
苏子笙坐下都喝了一杯水了,苏溪居然还没出来,他看向严寒北,眼睛里带着谴责。
“刚在一起就把溪溪欺负的下不来床?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