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十一的嗲里嗲气的声音我就牙痒痒。根本不想和她废话,反手举起一根手指。
乱讲话,扣一万!
下一秒,云十一就捂着嘴蹑手蹑脚到了我身后,弯下腰去。
我顿时火上心头,头也不回一脚后踢。
当即云十一就哎哟一声摔倒在地,跟着,云十一就哭出声:“你大衣烧着了,我帮你灭火,你又打我……”
我嗯了声,回头一看,嘴角狠狠抽动。
路上买的棉大衣烧到了屁股处。
板着脸脱下棉大衣浇水灭火,看着蹲在地上孤零零抱着自己不停流泪的云十一,我反手摸出两块巧克力扔过去哄小狗:“一万不扣了。”
“不吃你的!好心好没报!”
“狗咬吕洞宾,啊呸呸呸,你才是小狗……”
嘴里叫着,云十一抓起巧克力就要扔。
我冷冷叫道:“不吃扣一万。”
立马的,云十一就将巧克力塞进嘴里,都不带剥皮。满是幽恨怨毒的看着我,不停嚼着巧克力。
“看好家。我吕洞宾去去就来。”
听到这话,云十一立马暴走,双手提起隔空疯狂抓我。
侧目看了角落里的唐令一眼,我也扔了两块巧克力到唐令跟前:“你公公死不了。安心待着,等天亮。”
“你怎么知道他死不了?”
“他要是死了,古都安就会成为世界上污染最重的城市!”
“至少一周!”
当即间,云十一就跳将起来凶神恶煞痛斥我:“铜狮子,你敢咒师父是污染源,你死定了。我要告师父,打你屁股!”
我冷冷叫了句扣一万,将大衣狠狠甩在云十一头上,融入夜色。
“二嫂,你也听见了啊。铜狮子这只逆徒无法无天,天亮咱们就去见师父。叫师父开除他夏家家籍。”
“你闭嘴。”
“童师说的是鞭炮!”
“什么鞭炮?”
“你说什么鞭炮?白痴!”
凌晨三四点正是最冷的时候,尤其是刚离开温暖的火堆进入荒野那十几分钟,刺骨寒风几乎引发失温。
没多久,身体活动开来,我的速度也逐步加快。
半小时后,我状态调整到最强,三分钟就搞定一处地方,十八分钟就能赶到下一处地点。
凌晨五点半,灰蒙蒙的东方泛起层层灰白,以凤凰嘴为中心,方圆十公里范围内有了动静。
六点,第一批队伍从我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路过,开往凤凰嘴山脚下。
六点二十,第二波队伍跟我擦肩而过,开往薄太后南陵。
第三拨,第四拨……
时间刚刚掐到七点,凤凰嘴核心区域地带全部活了起来。
晨风吹动,拉起漫天的彩旗,哨声响亮,震破清晨的朝雾。
天色渐明,阳光透洒,在长长大大的平原之上,只看见人若蚁群又似工蜂,分布在不同区块,或是辛勤奔波,或是密集劳作。
风声呼呼间,隐约听见上世纪的工人有力量,还有各种吆喝。
没一会,吆喝声就大了起来。
“齐心协力,找到文帝。团结一致,力争第一!”
“向龍耀龍老致敬!”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向陈洪品陈老学习!”
“不破霸陵终不还!”
“向仉上羽仉老看齐!”
“破千古谜题,创神州辉煌!”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西冷印社向各位总顾问致敬。”
“千古谜题,由我破译!”
“夏鼎恭祝各位同僚老友取得好成绩。”
各个区块喇叭一个比一个响亮,口号更是一个比一个喊得刺激,一片和谐,一片热烈,说不出的虚伪。
也就在这时候,突突突啵啵啵声响由远及近。
一台破手扶拖拉机载着小山高般的货物三颠两簸不疾不徐靠近。
那手扶拖拉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淘换来的报废品,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像是个醉酒的汉子摇摇摆摆。
手扶拖拉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秒秒钟就将所有口哨声全部压制下去。
拖拉机大烟囱里喷出滚滚黑烟,霎时间就随着东风吹散开,淹没全场。
呛人的咳嗽声此起彼伏间,手扶拖拉机偏偏的就卡死在一个小小的土坑里中。
即便油门轰到最大,那手扶拖拉机就是起不来。
大油门带起浓浓的大黑烟,整个考古现场就被黑烟笼罩,沦为黑狱。
污染受灾最严重几个区域的人员熬不住纷纷冲出黑烟包围,对着拖拉机司机大喊大叫。
拖拉机司机完全不鸟对方,自顾自下车掀开车斗。
映入众人眼帘的赫然是一台台N手柴油发电机。
呜哒哒声起,在柴油发电机旁边,两只一米五高的大音响轰然炸响。
滋滋滋——
音箱的刺耳啸叫撕裂长空,当即所有人就集体捂住耳朵,满面痛楚难当。
也就在下一秒,大音响中突然传出一阵奇怪的嘶吼声。
“大干十五天,打趴紫金山!
“大干十五日,打爆老卑鄙!”
“拳打天乙陈皮,脚踢老而弥坚!”
“今日解元鸿滚蛋,明天龍老狗回家!”
虽然柴油发电机声音超过六十,拖拉机声音分贝超过八十,但在两个大音响跟前,完全就是个弟弟。
字正腔圆的口号声乍然传起的那一刻,周围考古人马全都懵然,继而勃然大怒。
然而身为拖拉机司机的我的却是不慌不忙将音箱调到最大,慢吞吞转身过来,傲视全场。
一瞬间的霎那,所有人倒吸冷气如见鬼魅失声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