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喂喂,小狮子,铜板板,能听见不?能听得到不哇?”
“我曹世成啊。你师父啊。小狮子,我用不来手机,第一次用,怎么老是占线?”
“这手机摁钮太小,老是拨错号,急得我汗都出来了……”
听到夏冰雹苍老无奈急切的话语,我气得暴走,翻起白眼,咬牙切齿,狠狠捶打木板,差点滚落下地。
秃老亮几个人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着夏冰雹的又好气又好笑又可怜的叫唤,我毫不犹豫就要挂断电话。
也就在这当口,夏冰雹咳嗽声传出,撕心裂肺粗喘如破风箱:“乖徒弟,老曹头我想您了啊,你都不晓得给我咳咳咳,打……”
老曹头交出来那一刻,一下子的我就闭上眼睛。
“是你不小狮子?是你不?”
“应该没记错啊,我,咳咳咳……”
声音从近到远又从高到低,过了好久才传来夏冰雹苍老疲惫的声音:“是,没错啊,怎么没人说话……”
“小狮子是不是被人给收拾了。”
“我打电话问问去,谁他妈敢动我夏鼎的徒弟……”
这时候,秃老亮再也憋不住凑到跟前大声报告:“夏老,能听见吗?”
“我是前方州收发室陈东海。”
“我们执剑人正在听您讲话。”
电话那头顿时激动不已,咳嗽声更是听得人心痛。
我恨恨白了秃老亮一眼,抓起电话走出指挥室,对着电话那头咆哮痛斥:“你找我什么事?有屁就放!”
夏冰雹这老这么久了竟然第一次用手机。我又是感动又是气愤,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当我听说夏冰雹竟然用的最小号的直板机的时候,我所有愤怒即刻烟消云散,捂住嘴狂笑,笑得撞墙!
脑海中现出夏冰雹啤酒盖粗大的手指摁着豌豆大键盘的画面,我又复笑得抽筋!
这老憨憨,手速比我快了何止一倍,手活更是牛逼到爆炸。
三米之外飞线穿针孔,一击必中!
只是这般灵巧的手指却拿手机键没辙,足以让我笑他两年半。
恶狠狠吼了他几句,发泄心头怨气完毕:“到底什么事?”
“师父我找你说说话儿。”
“没空!”
我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挂电话。
“刚师父做梦,梦见你跟薇薇,醒了,咳咳咳……”
“八年了,师父我,曹老头对不住你们……咳咳咳……”
我的手指悬停住,心头绞痛鼻子酸楚,想哭。
往事历历闪现,痛得我揪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铁板上。
岳薇的音容笑貌伴着刺裂耳膜的剧烈咳嗽,双重伤害打击将我的身心无情摧残。
“岳薇的事你别管。好好养你的肺痨。”
低低说出这话,我心里泛起溢满魔都港的暖流,轻声说:“锡都空气差,你去孟海。”
“得嘞。听小狮子的。明儿就去孟海。”
“对了小狮子,师父给你讲句心里话。中不?”
“中!”
电话那头咳嗽声不停,我又听到生活秘书的低低劝阻,还有云幽的埋怨声。
“把药给我。”
“我这病是老毛病,这回怕是打不过去咯,让我跟你师哥多说会儿话。明儿个不定说得着。”
听着汩汩的喝药声,我心头苦楚难当,有种连夜奔赴锡都去看夏冰雹的冲动。
马王堆那座鬼火墓不仅让神州损失了多名精英,更让夏冰雹落下终生病根。
若不是他从小得了神人传授神技,他也早死了。
过了好一阵子,手机开始发烫,夏冰雹有气无力的嘶哑声再次传来。
这次,我和夏冰雹聊了好些时候。
说实话,我恨夏冰雹。
但在开三进院四进院之后,我积攒八年的气,也没了。
我比谁都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虽然夏冰雹教我的总天数不过三百天,但这三百天,他是手把手教我的。
我对他,没有很。
只有尊敬和爱戴!
“薇薇的事,就不提了……”
“师父我知道你苦,但都是过往之事……”
“我还想着让你小师妹替代薇薇嫁你,你小师妹还看不起你的说。还说要跟你做一场。等你打赢了她再说。”
我不禁嗤了声:“有点正形。别倚老卖老!”
“师父我倒是没想到,你心里早就有了意中人。”
嗯?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嗯了声:“你说什么?我有什么?”
“我觉摸着吧……其实冷家那小丫头挺不错的……”
噌的下我就火了:“什么冷家小丫头?你他妈吃多了?脑子装浆糊瓦特了?”
骂过之后的我猛地一个激灵,脑海警报狂响。
电话那头夏冰雹出乎意料的没再咳嗽,声音径自有些走样,语气似乎有点抓住我把柄的激动。
“就知道你小子害羞不好意思。也就师父我了解你的心思。”
我顿时火大痛骂过去:“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我他妈什么时候有什么心思?”
夏冰雹桀桀两声怪笑传过来,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呼吸骤停,隐隐生起一股最不好的预感。
“你小子,还真是我曹世成教出来的徒弟嘞。”
“借着收拾姚老五的名义打上门,硬生生打散了魏家小子跟冷家小丫头的订婚大典!”
当即我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