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气没了没了。”
“五色土都出来了,毁了,毁了……”
四周无数人尖叫,无数人哭嚎,无数人捶胸顿足。
突然,任振华大徒弟跪在地上像狗一样飞爬过来,呆呆傻傻看着不停外泄的龙气,上下牙关都在打架:“不对啊!”
“不对啊!”
“怎么可能是青气?”
“师父,青气,青气不是,不是……”
青气直上,如同天然气管道开闸,将半个天空都染成青天。
此时的任振华早已吓得三魂七魄都飞没了影,直挺挺的坐在湿漉湿滑的泥地中变成泥人。
他手里握着五色土,呆呆傻傻看着不断喷涌而出的青气,眼珠子不停转动,惊吓与惊恐并存,茫然和困惑交杂,完全不回应自己的徒弟。
转眼间功夫,拇指粗的孔洞中冒出的青气有了减缓之势。
这时候的任振华终于回过神来,手指掐得飞起。
只是越掐任振华越乱,越掐任振华越抖。
穷尽任振华这一生的修行,他也算不出这青气代表什么。
突然,任振华调转头连滚带爬扑到兑位抖抖索索拉开背包,将背包里的众多金条刀儿弃之如履般丢弃,各种物件掏出来扔到旁边。
到了最后,对方从大背包夹层中摸出一本手抄本书册,抖抖索索跪在淤泥中翻开。
那手抄本已经泛黄,想来也有好些年头。
只是任振华却完全不管不顾,更毫不在乎将污泥满满的手直接探入口中蘸着口水疯狂翻阅手抄本。
“仙桥砂现……”
“水火两星济。”
“耸天火星祖,冲天木星朝……贴身龙砂过案……”
越念,任振华越迷糊,越翻,任振华越发迷惘。
不服气的任振华就坐在地上,脑袋摇甩频率拨浪鼓不停不断张望。
一会案山,一会左右山,一会向山,一会祖山……
不管他怎么看怎么翻怎么念,他就是看不懂,为什么会有青气出来。
渐渐地,任振华身子僵硬,眼睛翻起,大有一命呜呼的架势。
也就在这当口细细孔洞中的青气也在这时刻喷涌结束。
阳光透过云层直直落下,照亮小龙井山背后的天目祖山。
暮地间,任振华身子定住,眼神涣散直勾勾盯着天目祖山半响,慢慢偏头望向西湖。
突然的一下子,任振华就像是被雷劈了般呆立原地,嘴里喃喃自语念着:“仙桥砂现出大贵,水火两星成黄……”
跟着,任振华打起摆子,蓦然抬头凝望我,颤颤叫唤出声。
“黄侯吐珠。”
“是不是?”
我抖抖烟灰漠然冷笑:“看出来了?”
任振华就像是甩干桶里的乒乓球,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呐呐问我:“是不是?”
“这么久才看出来?你也配做任家血脉。”
“你老爹是不是找了个白痴女人才生了你。”
“黄侯吐珠,可是你任家老祖取的名字,这你都能忘?”
“就你这水平,还想杀师破障?”
听到这话,任振华就像是坐在电椅上的死囚,浑身被电得冒烟,外焦里嫩,神魂离体。
任振华满脸的绝望,如丧考妣,灰败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苦痛自卑可怜不忿不甘。
还有深深的落寞和绝不可能。
“这不可能,不可能……”
“他怎么就是黄喉吐珠了?”
“我想起来了,天目山不是祖山,不是祖山……”
“祖山是武夷山,老祖说过,小龙井山有隐龙脉正卡着龙凤山。”
“龙凤山只是黄侯的两只脚……”
“西湖,西湖就是那颗珠。”
“大龙宝地,大龙宝地……”
“我看差了。”
想通的任振华一下子就淌出眼泪,身子就跟折断的竹竿,脑袋一头栽在泥地中。
顷刻间,任振华的头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不过两分钟,任振华就白了头。
围观人众见到这一幕,无不吓得心惊胆战。
泪流满面的任振华徒弟们纷纷上前跪在任振华周围心痛滴血的叫着师父。
洪家上下目瞪口呆,彷徨无措。
洪老太爷不顾自己打伤的眼睛,抖抖索索走上前颤颤发问:“任大师,那青气是什么?”
“黄侯吐珠又是,又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俨然死透的任振华艰难开机,像是断了腰杆的爬虫蠕动好久才在徒弟们的搀扶下直起身子。
“啊!”
“吓!”
“妈耶!”
“师父,你,你,你……”
“任大师,你有没有事?快说啊任大师。”
眼前的任振华,除去满头雪白的头发之外,他的脸也变得老暮不堪。眼角布满鱼尾纹,像是个饱经沧桑行将就木的老头。
不过四十多岁的任振华,现在已成废人!
刹那间,周围的人都被任振华的模样吓得疯狂后退。
在所有人眼中最尊敬的师父和大师如今却变成了洪水猛兽。
任振华慢慢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我,嘴皮哆嗦浑身抽搐,如同溺水多时刚刚被救醒那般,依旧魂不附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积攒了多少的气力,任振华突然悲呛哀嚎。
“黄侯吐珠……”
“这可是……出诸侯的啊……”
“我八岁赶龙,赶了三十五年的龙也没见过呀。”
“我赶了三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