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妈的逼狙击手啊。这他妈是煤油。你想我们都跟着铜狮子陪葬吗?”
“老子打死你这个憨逼。”
“对啊。我忘啦。别打了别打了。”
“不要开枪啊,千万不要开枪啊!”
“一开枪,我们都完了。”
“隔壁就是国子监,要是引发大火,那咱们都得变烤猪。”
“穿涤纶、腈纶料子的快点脱衣服呀!”
“袜子也要脱!”
“千万千万不要乱动,一旦摩擦起电,那咱们就变烤乳猪啦。”
“你说什么?内裤!特么的!当然要脱呀!”
“什么?你不好意思脱?”
“我去你二大爷啊。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怕别人看?别墨迹,赶紧脱啊!”
“你们几个女的,快把头发盖起来,要是摩擦来了静电,最先死的就是你们女娃娃。”
“我要回家找我妈妈。我不想死在这。”
“哇,老公老公……”
“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呀!”
三进院小巷、二进院回廊中,正院台阶上,无数个声音在疯吼在嘶嚎在爆骂在嚎哭。
“你们现在都知道方州的厉害了吧。啊。老子早就给你讲过的。你们就是不听。”
“就在这个月月初,方州家属区,一万个煤气罐了解下吧。”
“方州现在一无所有了,他们什么都不在乎了。”
“今天铜狮子都算是克制的啦。要是有一天你们也被人拆家分家,你们怕是早就玉石俱焚了。”
“别废话了,赶紧想辙呀。”
“叫消防!”
“叫消防!”
“对对对,叫消防过来。马上过来。”
“赶紧通知王晙芃龙光耀啊!”
“别提他们了。他们今儿一定是嗅到风气儿不敢来了。”
“叫你妈的消防,叫个锤子的王晙芃,叫个der的龙光耀啊。你们都他妈急糊涂了吗?”
“你们他妈有得起手机吗?”
“对啊,手机手机。手机在哪?赶紧拿回来。”
“拿你大爷啊。我刚看见方州守夜人把手机都锁会长办公室了。”
“再说就算拿了手机,你敢打吗?一样的有静电呀。”
惊恐万状的嘶吼声中,假山池子里的煤油如漫过堤坝的洪水,向着四面八方奔流而去,淹没地面,淹没草地,淹没可以淹没的一切。
与此同时,在我的身后,那根被无数人包括秃老亮都无视的石龙口中,大量的煤油疯狂飙淌,打湿我的双脚,也打湿迪尔的双腿。
几乎就在假山池中喷出煤油的同一时刻,在二进院东西厢房上空的排水龙头中而也开始喷出煤油!
没错。
就是煤油!
这是石老留给方州的煤油。
也是最后的煤油!
同归于尽的煤油!
这是连马忠超秃老亮和柒妍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一夜,我留守石老,石老告诉我的。
煤油罐就藏在二进院正房中,连接假山池和六个排水龙头。
石老告诉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动这最后的手段。
因为,这种最极端的方式,不仅伤人,也伤己。
一旦动了,再没有任何回头路。
分分钟时间内,大大的二进院中就被满溢的煤油淌满,萧瑟的秋风吹来,满空满天都是刺鼻的煤油味。
而六个排水龙头依旧忠实的孜孜不倦的吐出煤油。
这一幕像极故博暴雨天的千龙吐水的奇观画面,只是方州的六头龙吐的水,更为致命。
转眼间,地面上就蓄积起一寸深的煤油,锁死所有人的去路。
而在假山池中,依旧还有大量的煤油不断冒出,流向四面八方。
现场所有人全都吓得肝胆尽裂,神魂尽碎。
“童师。你他妈真是个疯子啊疯子。你他妈神经病啊。”
“快关了关了。我求求你。”
“我给你磕头了!”
“关了童爷童大爷!”
“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满足你。”
“童爷!童大爷!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在您一念之间,您可得要好好把握呀!”
“我知道您老不爱抽烟,要不您老先把火机扔一边去吧。我看着瘆得慌呐。”
“童会长,尊敬的执剑人,童帅哥,童童,亲爱的童童……”
“我们大伙儿所有人都知道您的苦楚,可冤有头债有主,您得找正主去呀。”
“童帅,帅帅你最帅,姐姐我还要去接孩子,我孩子才两岁呀!”
“尊敬的童会长,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你要不喜欢,我明天就嫁给你吧……”
“明天我要嫁给你呀……”
这一刻,无论是眼高于顶的天甲军内卫,无论是总特亦或是羽林卫,更无伦金字塔国的保镖和无辜受害者的劳伦茨,还有老陈皮罗邋遢一干人等,都被吓疯吓傻吓晕吓得半死。
各种求饶声告饶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拎着迪尔衣领无视一切到了假山池边,一脚爆踢过去,迪尔硕大无匹的身躯便自如栽进假山池,掀起惊涛骇浪。
我毫不犹豫迈步进了假山池,抄起钢盆勺起煤油倒满自己全身。
这一幕直叫现场众人看得脚软筋麻,好些人吓得挪不开腿走不动路。
那不可一世的西装男,威不可当的天甲军内卫,铁面无私的总特,还有羽林卫都被我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退!”
“快退!”
“退回三进院!”
“保护柏总!”
“保护外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