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监督施工回填,将蚂蚁窝包裹其中,上面再搭建拱盖,最后覆土填平。
这两条土龙和蚂蚁窝那是必须要保留的。
有的人会说,如果未来来一场地震或者意外变故,毁了双龙盘塔,那这个真龙穴是不是就废了?
答案是!
否!
只需要石老的骨灰盒和真龙穴融为一体,就算了双龙盘塔毁了也不影响柒妍的运势。
除非这处青龙探海的风水大局被破。
要破青龙探海风水大局,那就得先把大巴山的龙脉改了。
或者把大巴山这条小支龙给斩了。
天底下,有本事改龙脉和斩龙脉的,绝不会做这种事。
老姜头问我为什么不把蚂蚁窝推了,这样施工更方便。
我的回答则是石老生前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死后也让蚂蚁跟他老人家作伴。
我是执剑人,我的威信摆在那里,老姜头众人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拱盖搭好颇费了好几个钟头,期间我和秃老亮都亲自撸袖子下场,目的就一个,保护那两条土龙完好无损。
搭建拱盖在以前是个技术活,但在现如今却是稀松平常。
先将钢筋制作成整体的弧形拱架,插在两边的砖墙中用水泥固定。随后只管在拱架上砌上红砖即可。
拱盖做好,覆土回填,再在坟头位置安上和其他方州先辈们同样大小的墓碑。又在墓碑前贴上地砖。
整个安葬过程出奇的顺利,比我算计的时间整整提前了八十分钟。
集体向石老三鞠躬,做最后的缅怀,收拾家伙什起身回程。
柒妍舍不得石老,就跪在刚刚贴好的地砖前,抱着墓碑痛哭流涕,哭得锥心戮骨,肝肠寸断。
方州陵园距离燕都整整三千里路,这一别,不知道哪年才能有机会回来吊唁。
我正要上前安慰柒妍,妇好潘抢先出击,抱着柒妍。
“走开。别碰我。”
被柒妍呵斥,妇好潘委屈杵在原地,回头望我。
我轻轻摆手,留下柒妍,默默在第四第五第六第七执剑人墓地处走了一圈,挨着插上长香供品缅怀。
随后我又去了去年牺牲在方州农场太阳神针实验室的同僚,烧了纸钱。
直到带来的所有香蜡纸烛耗尽才回来。
哭得眼睛通红的柒妍就站在荒草满地的路口,低低对我说:“童童。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亲人了。”
我默默点头:“不嫌弃。我当你亲人。”
柒妍凝视我,苦苦惨惨的一笑,轻轻摇动螓首,闭上眼的那一刻,两行凄零的泪落下,在欺霜赛雪的脸上拉出两道最深最痛的疤痕,永远烙在我的心底。
原路返回,船行至万亩山湖中,我回头回望。
自大三线建设以来,方州陵园共计埋葬了九千三百七十九位方州先辈。
其中最大的一座坟墓位于石老身后五十米!
那座坟墓是方州陵园最特殊的一座坟。
那年,位于神农架边缘的方州下属拐勾陆厂发生严重事故,整个车间被炸,大火十日不绝。
最后清理出数十具炭化的尸体。
这些尸体全部集中在避难室,死的时候全都紧紧抱在一起,一碰就碎。
那时候还没有DNA技术,没法子之下,负责人就将所有人遗骸集中一处,集体安埋。
让我破防的几百块无名无姓的墓碑。
这些墓碑上面只有最简短两个字。
“无名。”
这些人就是传说中永不解密的先辈!
至死,也永不解密!
让我疑惑的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标注地镜的墓碑。
也不知道这些无名碑是不是就是他们?
回到幺洞拐厂,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噪杂吵闹。
“把老姜头叫出来。”
“不用叫,我们方州说不卖就不卖。别说两百万,就算两千万两亿都不卖。”
“你们不卖没关系,老子还不买了。”
还没等我走近,突然一个熟悉的本地口音传来,凶暴蛮横:“给老子砸!”
我快步转出树林,只见着几十号黄帽子不由分说冲进伙食团抄起铁锹钢铲撬棍就要动手。
“别砸别砸,各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苟总,苟总……”
跑到最前面的老姜头拦在伙食团门口对着打手们作揖下话:“我的人不会说话,冒犯了各位哥佬官,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过去了……”
“你的面子?”
“你的面子值好多钱?”
老姜头对面,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恶狠狠搡了老姜头一把,右手在老姜头脸上不断拍打:“你个哈麻皮老不死,老子需要给你面子?”
这个男子,赫然就是昨天被翥沙子吓跑的苟发强。
老姜头唾面自干,没有一点脾气,一张脸堆满笑容不住鞠躬哈腰应是:“苟总上门招待不周,一会我们方州给您逮条羊子赔罪。”
“老子稀罕你的羊子?”
老姜头陪着笑,双手颤颤摸出烟递给苟发强:“苟总您有啥子吩咐,我们方州一定照办?”
苟发强连看都不看老姜头,自己摸出软中点上冷冷说:“表给老子装疯卖傻。大巴山高速公路要从这过。服务区要征用你们方州的地。“
听到这话,老姜头吓得不轻:“我们咋个不晓得喃?这是多久的事?”
“苟总你昨天来都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