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就是什么?”
马剑人呵呵笑说:“按照总部条例规定,涉密人员离职需要提前半年提交辞职申请……”
“小童你这……”
噌的下,我站起来直接挑明了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晙芃的指使?”
“条令!条令!条令!”
“全国所有涉密人员,都得按照这个条令执行。不针对你一个。”
我咬着牙冷冷说:“三个月前,方州有同僚也辞职了。你怎么说?”
马忠超慢悠悠点上烟,正色说:“你说的是……他们可比不了你。他们虽然也是涉密,但他们只是普通职员?”
“天一院的也是普通职员?”
“对!”
“地葵权限也是普通职员?”
“对!”
“我权限零保密一,比他们厉害?”
“对!”
我沉声叫:“我比他们厉害在哪?”
“地镜!”
马剑人深吸一口香烟,大鼻子一耸,嘴里的烟雾就化作两条烟龙钻进鼻孔没了影。
嘴角轻轻一翘间,马剑人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眉宇中透出一抹得意的狰狞,捏着烟的手指冲我轻轻一点,皮笑肉不笑,慢条斯理拖长声音。
“你……”
“是地镜……”
“永不解密……”
“人员!”
我只感觉一股血直冲泥丸,太阳穴血管暴凸乱跳:“我他妈是永不解密是吧。那你还安排我去搞外勤搞鉴定?”
“嗳。这可不是我安排的。”
马剑人笑眯眯说:“是石老安排的。”
我顿时愣住,脑袋嗡嗡作响。
马剑人冲我吐了口烟雾,轻飘飘看了我一眼,掏出钢笔在褶皱的辞职信上签了马忠超三字。
拍拍手曼声说:“辞职信我批了啊小童。按照永不解密人员条令程序,你的辞职报告,需要直接送交天甲军,由俊芃老总亲自审核。”
“俊芃老总同意脱密,按照条令程序,你会有十到二十年的待脱密期。”
“期间,按照脱密人员相关条令,禁止出境,禁止出书,禁止发表任何论文报告……最后一条,恋爱结婚还是需要向组织申请报备批准。”
“这些,都是合同上写好的,你应该都记得吧。”
“呵呵呵……”
在我泼天怒火满天恨意中,马剑人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停顿的一口气念完条令规程。
右手捏着烟蒂无情戳进烟灰缸,狠狠扭按。
转身,左手拎起公文包,右手拎起两提冰岛,冲我呵呵一笑,轻漠冷淡:“那就这样了啊小童。我走了。你就安心等俊芃老总的批复。”
“嗯。既然你回来了,那就把该抓的工作抓起来。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鉴定中心的法人。”
“要做好表率,站好最后一班岗。”
说完这话,马忠超飘然而去。
尼玛哔!
马剑人这个狗孽畜,还真的是他妈我的克星!
到了现在,还他妈被他拿捏!
我可以当着无数人的面骂他,但理论和实际上,马剑人现在依然是我的上级!
他的一句话,确实能搞死我!
马剑人敢这么做,背后自然是王晙芃的主谋。
太他妈憋屈!
越想,我越气。抓起茶杯就要砸。
“别砸别砸,让我先喝完。”
秃老亮双手摁着茶杯,淤肿的脸上满是痛楚和哀求:“小半月工资……”
我恨铁不成钢瞪着秃老亮:“你他妈就那点出息。”
秃老亮爱不释手捧着茶杯走到办公桌,就跟捡金子那般将桌上残留的茶渣小心翼翼捻进茶杯。
突然,秃老亮哎呀一声惊呼;“我操!
我抬头一看,只见着秃老亮拿着马剑人留下的半包烟激动得不行。
我嘴角不禁狠狠抽搐,冲过去抢过烟。
“别别别……这可是民脂民膏,他马剑人吃剩下的,咱们也来沾沾光。”
听到秃老亮这话,我又是难过又是无语,恶狠狠骂了句,调头出了办公室去到二进院。
隔着钢门跟戈立宫河阳聊到饭点,吃过午饭,提前出门去往协和面见石老。
昨天预约登记,申请得到批准。
换上无菌服进入ICU,看见石老的那一刻,我一阵阵酸楚。
眼前的石老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整个人就像是缩干水分的干尸,足足瘦了两圈。
石老的脉象也极差。
油尽灯枯,风中残烛!
预测气候都要打报告的天团国士,时日无多!
就算阿九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看着被氧气罩带子勒得变形的石老,我不禁悲从中来,对马剑人的恨意又深了十倍。
去年报到初见石老的时候,这位天团老头中气十足气血充盈,闭着眼睛都还有十年寿元。
像石老这样的为国为民的国士,福报极高,都是高寿。
加之又有国家无微不至的照顾,任何大病小病都全力医治。
石老活过九十八,轻松至极。
只要心情好,过百也不是不可能。
出事就出在太阳神针实验室起火,石老急得摔的那一跤。
自打那次受伤,石老的身子骨就不行了。
再后来,SSGEOS地震预测中心横空出世震惊世界,石老受命重启地鹅计划,要我担任主攻手。
从那以后,石老就一天天的瘦下去。
即便如此,石老依旧每天废寝忘食坚持研究制定增补地鹅计划。
快九荀高龄的他做起事来比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更拼,通宵达旦的熬夜下,石老更是每况愈下。
而后,为了保住方州三进院四进院院,半残的石老连续绝食,让他彻底耗光最后的精血。
虽然难得来见一次石老,但我并没有惊醒石老,只是默默陪伴直到探视时间结束悄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