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阴寒冷厉的声音响起,一个魁梧身材满面阴霾的老人出现在我跟前,直直看着我。
谢有言蹑步追过来不住陪笑,姿态放得极低:“这个人是我们总部方州的。他竟然敢跑到你们故博来踢馆砸场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一定要让他……”
鲍馆长背着手半边脸对着谢有言寒声说:“你要让他怎么地?”
说着,鲍馆长指着我:“你是要越俎代庖替我们故博把他赶出去?还是不把我们故博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谢有言就杵在原地,脸都白了。
我则对眼前这位鲍馆长好感倍增。
鲍老头看似高傲得一逼,他却是个性情中人。
文人风骨,不畏强权,梅竹高品,正气浩然,对我的胃口!
鲍老头对谢有言说的这番话,就差没把耳巴子甩在他脸上。都能叫做奇耻大辱了。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谢有言却是毫不介意更不敢介意的样子,微笑可亲的说:“鲍馆长您说笑了,我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插手您们……”
“谅你也不敢。”
面对谢有言的巴结和下话,鲍馆长依旧侧着脸毫不客气更不情面说:“我们故博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你们以后都别放他进来。”
“都不准接他的活。”
这句话出来,周围的人无不震惊骇然,看傻了眼。
我同样也极其吃惊!
一个博物馆的馆长竟然敢威胁一个总部副总!?
一个年逾花甲的糟老头子竟然敢拉黑一个前途无量的未来之星?!
这个鲍老头吃错药了还是失心疯了?
连不准接他活这种近乎赌气的话都冒出来了?
他就敢这么干?
难道他背后站着比谢有言更牛逼十倍百倍的大佬?
没听说过神州有这么号巨擘啊!
鲍老头的名字,我甚至都没听过,也没在任何报道中见过。
好像,宁诚被赋闲之后的某一天,鲍老头就突然的横空出世了。
腾的下!
谢有言的脸就白了又青了,最后又涨成了猪肝色。呆立原地的他讪讪苦苦的笑着:“我,我在等,等龙总……”
鲍老头皱了下眉头,轻哼出声,不再理会谢有言。却是在下一秒做出个令无数人惊掉下巴的动作。
只见着鲍老头往前走了一步之后木然侧身过来面对我,探出右手:“童师。欢迎你来故博砸场子。”
我沉吟两秒,平静跟鲍老头握手:“我是来请故博大师们给我做鉴定的。”
“砸场子,那是和封老开的玩笑。”
鲍老头握着我的手,冷傲清寒的说:“你来砸场子,我们都很高兴。”
“我的愿望就是你来我们文博,专门负责把那些个假大师假专家给我全部统统清理出去。还神州鉴定界一个朗朗乾坤,大好未来。”
这话说得有点重,周边站着的人个个神色肃穆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鲍老头这话让我愣了好几秒,完全不知道怎么接。
鲍老头看着我,突然咧嘴笑了:“开玩笑的。你在你们方州大有前途。”
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我措不及防,即便进到了正房,我也没搞明白鲍老头话里的意思。
怪只怪残魂缺魄的我,智商下降得太厉害。
片刻之后,整间正房里一片沉默,无数双眼睛直直看着桌上的乾隆裹尸布。
乾隆裹尸布这等品级的至臻重宝是非常容易鉴定的。
起居注和满文老档里边都有详实记录,只要学过的都能轻松辨认。
鉴定并不复杂,只是过程有些戏剧性。
尤其是那些个专家大师们在鉴定完之后对我说的话,更叫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童助理,我们觉得这应该极有可能就是乾隆的陀罗尼经被。您觉得呢?”
我暗里骂了句尼玛,轻声说:“我说了不算。你们说是就是。”
听到我的回应,众多大师专家们面面相觑,唯唯诺诺回应我:“要不,我们再看看……”
我不禁垂眸,嘴角狠狠抽搐,彻底没了言语。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看什么看?”
鲍老头站起来拿了主意,叫人给裹尸布拍照测量留档。
不过接下来我的一句话却让鲍老头吃了一惊。
“你要我给你出证书?”
我漠然点头:“如果方便的话,请鲍大师和在场的各位大师都给我签个名。我给她寻个土壕买主。”
鲍老头满面古怪看着我:“你要卖她?”
我平静回应:“有你们的签名,裹尸布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没错。
我来找故博大师们鉴定裹尸布,就是为了出售!
鉴于我不想再跟翰林院那群不非正常人类疯逼打交道,子母猴图我也没去拿。所以我选择在过年前把裹尸布给卖了。
卖裹尸布的目的无非是做好万全准备。
至于子母猴图的安全问题,我从来不担心。
上一个敢去翰林院偷东西的人,已经被拉去某个地方喂猪了。
喂一辈子的那种。
“童师。你很缺钱吗?干嘛非得卖这玩意儿?”
鲍老头板着脸对着我说:“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要卖了?你知道这玩意儿现在值多少钱不?”
我轻声回应:“要不你们故博收了?便宜卖你们。”
这话出来,房间里诸多大师们顿时来了精神。封长青疾步挤上来,声音有些喘:“便宜卖?便宜多少?”
我举起食指比出一个一。
当即封长青就鼓大嘴巴:“一百万。这么便宜?能不能再少点儿?我们给你弄个锦旗,再送你终生免门票全家桶。”
旁边的鲍老头很是无语,一把拽过封长青:“什么一百万。他要一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