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我会把阿胶林下参虫草水果维C打碎成汁混着牛奶强行灌进他嘴里。
我在心里发誓,他一天醒不过来,我就照顾他一天。一辈子醒不过来,我就照顾他自然死亡的那一天。
有一件东西,我一直没动。
那只牛仔包!
我不敢打开它!
我要等仲小京醒了之后再打开它。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我还保留着最后的那一丝希望。
仲小京没醒,我这个希望就能存续下去。
捡漏大战之后发生的事大多都超过了我预料范围,唯独有过例外,在我的预计之内。
那个人,就是马忠超。
草包马狗这些天没来找过我,也没打过电话给我。
不仅如此,狗蛋连天一院都没过去。
仿佛在一夜之间,草包在交代完太阳神针计划之后就从一线岗位上直接病退卸任,凭空人间蒸发。
这非常不合符罗辑,也不符合狗蛋的性格。
这只老猪狗,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暗地里憋大招。
雪花飞舞中,从出租车下来,远远的就看见开着的宿舍门。
宿舍的窗口处,有人间最朴实的烟火气腾腾扑朔。
这一刻,我似乎又闻到了那膻骚难闻的羊腰子的味道。
迷蒙中,我又看到了某个谪落凡间的女帝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女帝来了!
回想起上一次庄驰华对我说过的那番话,我有些后悔自责。
要是听她的,现在的我早就躺在白白炙热的沙滩上吹着温暖的海风,喝着冰冻的椰汁,享受着二十六度的太阳炙烤,浑身充满了力量。
愧对美人恩,是我的错。
中途歇了两次爬上五楼,正准备承受女帝的怒火,冷不丁的,一个绝不可能的声音炸裂耳畔。
“战友好!”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正在大力拖着地的女孩。
零下五度飘着雪的天,那女孩只穿着件单薄的鲜红的保暖内衣,歪着脑袋俏生生看着我。
紧贴着身体的保暖内衣将弯着腰的她的曼妙身躯肆无忌惮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那笔直的大长腿和笔直的制式长裤更是将其青松翠竹般挺直的身躯凸显得淋漓尽致,令人产生无限遐想。
“战友你回来了!”
晓莺啼谷悦耳的女声响起,女孩直起腰身。
霎时间,如同阳光普照雪融之后绿林丛中的那根被压弯的青竹,带起满天的风雪,傲然弹起,傲立群竹。
女孩一手逮着拖把,一手擦拭额头的汗珠,因为劳累过度而绯红的脸庞透出难掩的羞涩和悸动。
还有蕴藏在那双火山岩浆眼眸中的蠢蠢欲动的萌动。
“战友好!”
我随意回了礼,看着满世界白雪中的那抹特立独行鲜艳的巾帼红:“你怎么来了?”
“报告战友。我来履行我的义务。”
非遗女传人苗寨第一美九州所女儿国国王的眼眸中没有半分的羞赧,也没有半分的扭捏。面色坦然,神色镇定,语音干净。
“从今天开始到明年今天,我将按照比武战书内容规定,免费为战友提供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各种义务服务。”
放肆又大胆的话在空寂的家属区上空回荡,话语中的蓬勃热浪让那些无声无息的落雪纷纷避之不及。
“第五轮还没打完……”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潘晓丽娇声打断:“请战友对我的劳动成果做出评价打分。这很重要。”
看着潘晓丽双手递过来的内务评分表,我的太阳穴不由得汩汩的跳。
“请战友站好,我为战友换鞋。”
面对潘晓丽蹲下身子捧在手里的拖鞋,我无语擦擦鼻子,默默点头进屋。
接下来的三十秒时间里,我是捏着拳头咬着牙渡过下来的。
宿舍还是那个宿舍,只是宿舍里的一切都变了样。
原先宿舍里所有的家具全都被挪到了另一边,沙发茶几如此,寝室的床同样也是如此。
嗯。
在床原有的位置,还多了个全新的衣柜。
搬迁过后的床上铺上了大红喜庆的新的床单被褥枕头,下方,还多了……两双崭新的毛拖鞋。
一双红的,一双黑的。
图案是绣鸳鸯的!
除去被乾坤大挪移的所有家具之外,整个宿舍的上方也贴满了新婚洞房的五颜六色的拉花。
墙上还贴着不少的红扑扑粉嘟嘟的……
气球!
参观完我焕然一新的宿舍,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我自己自己种的因自己造的孽,是我自己当时接了潘晓丽的战书,还签了回执单。
我还告诉自己,虽然宿舍的一切没有一样符合我的心意,但至少卫生是超级优秀的。
还有厨房里积攒了多少年的污垢也没了。
我告诉自己不要生气,默默的脱掉羽绒服。
也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房间里很冷。
当时我还以为是潘晓丽没有开暖气,等到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暖气片坏了。
手里握着暖气片爆裂的水管接头,我知道,这是潘晓丽擦拭暖气片的杰作。
我感觉我的头痛得有些厉害。
“报告战友。我把暖气片修坏了。我已经通知我们单位的维修师,让他明天过来维修。”
“对不起战友,是我的错。请战友不要扣分!”
看着潘晓丽那纯朴无邪质朴蠢萌的无辜眼睛,我挤出一抹笑:“没事。我自己能修。”
“是。战友。”“对了,潘晓丽。我有个盒子,放在窗户上的。黑的。鞋盒。你知道……”
“报告战友。我丢了。”
“丢了?丢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