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来平米的小小商铺中,只有一张窄窄的小方桌。
方桌上,正摆着一堆琥珀物件。
这是间专门经营琥珀的商铺,平日里就算是和大柳树鬼市撞日也不一定开门。
今天,正遇见外地供应商来送货。
神州自古以来都不是琥珀的出产地。
别看雪域高原和草原那里的同胞们蜜蜡琥珀多得跟牛羊粪般不要钱,但那些都是外来货。
距离我们最近的大毛和翡翠国,才是神州琥珀的主要供应商。
翡翠国那边产的茶珀和血珀,在神州内地并不吃香。
而大毛的琥珀进入神州要缴纳很高的税费,所以,就有了走私。
供货商之所以晚上才过来送货,就是这个原因。
方桌旁边,已经完成交易的老板和供货商正在悠闲的喝着茶,对于我的贸然闯入,供货商露出相当的惧色。
倒是老板一脸淡定从容,随眼看了看金珀手链,撇撇嘴:“一百五。”
我随手从方桌上抄起紫光灯手电,临空下照。
紫光灯下,亮晶晶的金珀手链乍然秒变为深蓝色。
十八颗金珀珠子在紫光灯下展露出深海般的幽蓝,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嗳!”
“嘿!”
“多米加蓝珀!”
“走了眼嘿。”
“不好意思,对不住您。我看差了。”
老板赶紧给我赔礼道歉,上手这串蓝珀手链之后立刻上了电子秤。
随后老板摁下计算器递到我跟前。
我木然点头,望向墙上的时钟!
还有四十二分钟!
四十一分五十八秒!
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
我还有机会!
刚刚捡漏的金珀手链其实是蓝珀。
在正常灯光和肉眼下,蓝珀和金珀很难区分,只有在紫光灯下,蓝珀才会显现出最绚丽迷人幽蓝色。
蓝珀和金珀都属于透明型琥珀,但价格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最好的蓝珀只有在多米加才出,而且采选蓝珀非常危险,价格也长久居高不下。
“给我来碗卤煮!不要豆皮!多放芫荽!”
“五分钟来拿!”
对着门口的卤煮摊大吼,眼冒金星的我再次窜进鬼市街!
门里门外,正在撤离和躺平等死的无数人被我惊爆吼声震动,纷纷向我投来鄙夷厌恶目光。
踏上大柳树鬼街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立刻变得无比安静,就像是冬雪初融后
第一头苏醒的老熊,一步一步沉稳走在孤寂的旷野,寻找第一头猎物。
一路向前,我敛去所有的气息,擦去满额头的汗水,不断调整呼吸。
木青青依然守在袁世凯九九消寒图旁边,冷冷看着我走过,眼中尽是来自敦煌大天女的蔑视。
僧帽壶摊位前,凯子李正在和摊主做着最后徒劳无功的掰扯。
在我没有逛到的十点位,林朝夕又发现了新的目标,已经开始出手。
林朝夕的旁边,我首次看见了外四号男选手的身影。
卖掉假熊骨赚了一千,买了蓝珀手链用去一百。
刚刚,蓝珀手链卖了三千。现在我手里,足足有三千九百块现金。
现在的我,已经是整个参赛者中最富有者!
没有之一!
从三枚五帝钱到纪念章到假熊骨再到蓝珀,单凭我这四轮换手就冲到第一的手段,足以傲视天下!
不过这点钱,对我来说还不够!
远远不够!
我还要把这些钱翻五倍,翻十倍!
推着二八大杠在汹涌的人潮中左突右冲,将所有的激动和兴奋压制到最低,慢慢靠近苗族大妈摊位。
外三号女选手依旧在和苗族大妈拉着家常。
十来分钟不见,外三号女选手已经和苗族大妈打成一片。称呼也由最先的大妈变成了阿姑。
一老一少两个女子谈笑风生谈论着苗药和苗族风俗,感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升温。
“这金石斛我是真不认识什么品种。反正我阿母教我采药的时候就叫它金石斛。”
“金石斛原先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还有飞鼠看着哩。飞鼠是专门守护金石斛的灵兽,”
“以前好多采药人就是被飞鼠咬断了绳,活生生摔死。”
“这种药,能起死回生的。”
外三号女孩频频点头,满面亲和微笑浅浅,拿起那株褐色药材闻了好几遍,蹙眉紧锁,最终还是选择放下。
“谢谢阿姑。我走了。有空再聊。”
外三号女孩起立回身,正正撞在我的车把手上。
再次见到我,外三号女孩轻轻眨眼,疑惑迭迭。冲我二次礼貌颔首,侧身避开我,抬步前行。
突然间,外三号轻咦出声,星眸收缩,身子定住急速回头,急声开口:“阿姑。我再看看那株金石……”
“大妈。我又来了。这株金石斛您卖多少?”
外三号玉容煞变,疾声娇呼:“阿姑,我要买……”
暮地间,两道寒光直直刺在我的双手,悠然闭嘴。
在我的左手上,赫然逮住了那株褐色的金石斛!
啪嗒!
一声闷响!
外三号女孩手中塑料袋坠落尘埃!
“你也要买金石斛?你刚不是买了熊骨酒了吗?”
“对。我身体不好,要用金石斛做药引。熊骨酒用来治风湿。”
“来来来,我给你把把脉。我在咱们苗乡老家,可是专门给人看病的赤脚医生。”
苗族大妈热情洋溢向我探出手招呼我。
我轻声说了谢谢,并没有伸手:“大妈。这里可是燕都。没有行医证,可不能乱给人看病。”
苗族大妈笑呵呵看着我,轻声细语:“我又不开药。小伙子,你的气色很虚,要多注意调养。”
“谢谢大妈关心。我会的。”
“小侄女。你也要买金石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