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平方米的大会议室中,唐安军凝重肃杀的声音响彻全场:“原先,隧道危险程度最高才五级。自打胡麻岭出来后,国际上把胡麻岭隧道的危险程度调升到第六级。”
“世界最高!仅此一例!”
唐安军满是淤泥,满脸都是泥浆,语音悲壮,语调沉重:“六级确实是世界最高难度。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
“我们要挖通他。”
“因为,我们就是要挖通他。”
“因为,我们就是必须要挖通他!”
即便隔着屏幕,但唐安军的声音却如滚雷,轰鸣荡荡:“挖不通,几百亿打水漂。挖不通,九百公里南北干线就停滞。”
“挖不通,我们就没脸去见牺牲在这里的工人兄弟。”
顿了顿,唐安军的声音无限拔高,变得尖锐高亢:“我在这里说一句,就算他胡麻岭是豆腐脑,就算我们在豆腐脑里打洞——”
“我们也要把他挖通!”
“哪怕,挖十年,挖三十年,挖到我唐安军死了,我也埋在那——”
“等到他,看到他,守着他——”
“直到他……”
后面的话,唐安军没法再说下去。
因为,在唐安军的身后,整个一大块山壁塌方,整个隧道突然冒出大量泥浆泥沙,直接将唐安军推到在地。
紧接着,无数泥浆从四面八方汹涌喷来,瞬间唐安军就被高达一米多深的泥浆淹没其中。
当现场所有人参赛者还在为唐安军安危捏一把冷汗的时候,考室内灯光骤亮。
“唐总已经获救,现在正在胡麻岭工地坐着。”
冷酷得一逼的主考官就站在大屏幕正下方,视线扫过全场,音冷如刀:“这道题,是唐总出给你们的。”
“唐总说,你们都是搞地质的高手,不管是找矿找油的,不管是打洞的钻探的,更不管你是学风水的学地球物理历史化学的……”
“唐总要求把你们的本事都使出来。”
“就在今天,就在现在!”
“唐总,就在第一前线,等你们的答案!”
主考官吴迪没有给任何人情绪流露和提问的时间,疾言厉色大声叫喊:“规则。可用电脑。可查阅书籍。可自由组合结队。”
“答题时间不限。”
“满分一百分。没有第二名。”
“个人一百分。组合结队平分一百分!”
“第一个解决问题者成功。考试结束!”
“答不出来者,不扣分。”
“没有解决者,此轮考核结束。”
顿了顿,吴迪爆出雷音:“考试开始。”
吴迪的命令发布完毕之后的整整一分钟内,现场一片肃穆,一片沉寂,一片落针可闻的清风雅静。
无数人瞠目结舌,无数人呆若木鸡,无数人面面相觑,无数人哑口无言,无数人死灰绝望,无数人失魂落魄,无数人黯然销魂……
更有无数人,万念俱灰!
无数单位无数参赛者曾经无数次推测过算计过综合比武大赛第一项内容。
但打破脑袋都不会有人相信,这第一道题就是个所有老外和地质人这辈子都不想遇到更不想解决的世界级难题。
这他妈相当于就是哥德巴赫猜想,相当于要证明上帝也会扔骰子,相当于送人去火星呐。
要是能攻克这难关,那早就攻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这可是第六级的危险系数啊,世界地质联盟专门给胡麻岭设定的最高危险等级呀。
这哪是挣分题呀,这就是他妈送命题!
谁他妈有这个命挣这一百分呐。
真正有那本事能破解这道题的,谁又会在乎这区区的一百分和单项第一呀。
有那本事,早就发表论文功成名就,给个院士都不过分。
不在国内去国外,年薪那都是百万刀起步,还给发老婆啊!
超大超豪华的会议室内,四百多号参赛者飙出四百多道怨念,直把整个八号大楼搞得阴风惨惨犹如地狱。
而考室,则变成了炼狱。
赛委会,太他妈!太他妈——
不要脸了!
这道题,怎么解啊!
这道题,他怎么解呀!
你们赛委会就找不到其他题目了吗?
非要拿胡麻岭出来!
谁他妈解得了?
院士,大院士,来了也解不了!
科学院社科院再加国外所有的院士来了,他也解不了!
这道题,我他妈不会做啊!
这道题,臣妾做不来啊!
弹指间,一分钟便自过去。
当怨念怨恨发泄完毕之后,参赛者们有了动静。
“报告。我要用电脑。”
“准!”
“报告。我需要胡麻岭全部所有地质数据报告。”
“给!”
“报告。我要胡麻岭前六十年所有水文气象资料。”
“给!”
“报告。我要申请玄级权限,查阅国外类似土壤地质坐标和相关解决方案。”
“准!”
“报告。我要申请十五级保密权限,要求查看现场施工队工程施工报告。详细到小时。”
“准!”
“报告。我要做模拟隧道实验。请求批准。”
“准!”
“报告。我要做第三系富水粉细砂实验。”
“准!”
一声又一声扯破嗓子叫拦喉的报告声接连不断炸响会议室,无一不获得吴迪的首肯。
跟着,五十名监考官和纪律监督员快步散布全场,满足每一个参赛者的一切要求!
所有资料随便看,所有权限随便给,所有试验随便做。
要什么给什么!
短短几分钟后,整个大会议室一片忙碌,犹如战场。
无论是三十多岁的老秀才还是刚出茅庐的新瓜蛋子,都在最短最快的时间里开始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