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宁当然不是一个信徒,至少不会是这种贪婪宗教的信徒。对类似郑宁这种高度的贵族来说,宗教和信仰是他们能更好统治手下民众的一种手段,对于顿顿都吃不饱和顿顿都吃到撑倒掉的人来说,唯心主义在某些方面比唯物主义更好用。
在统治者眼里你当然可以信教,但你更该相信的是宗教的作用而并非宗教本身。你只有给人画大饼的份,哪有人自己吃自己的大饼的?思索了几秒,那么教士皱着眉,不悦的朝郑宁问道:
“大人你……你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的郑宁故作一副疑惑的表情,接着缓缓答道:
“先生……我不理解您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方才我已经说了,我是一名教徒。但我却在苦恼,因为我得不到神的指引。”
抽了抽嘴角的肌肉,经历了无比折磨的教士感觉有些绷不太住了。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质问他要干些什么,为什么要和那些平民一样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是不是想要独揽安特城民生生意把自己挤兑走?犹豫再三,教士准备交个底。
“大人,您能虔诚的信仰神那自然是好的,可您也得知道,神对每一位信徒都是公平的,他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有多好贵就对你特殊照顾。但是这并不代表教会不可以,至少我还可以这样做。”
停顿了几秒,教士接着说道:
“大人若是能将城内民众越来越多的转变成信徒,那我们安特城的信仰之力就会越强,信仰之力越强,神就越能祝福我们。教会不会忘记您的功劳,每年的神诞日您都能得到四层教会收益所得如何?”
‘终于……’郑宁在心里轻笑一声后朝对方摆了摆手,接着急忙说道:
“千万不可!千万不可!那可是市民通过教会上供给神的贡品,我又如何能享受这个待遇呢?”
“啊啊啊啊啊!”这话听的教士想要发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纠结那些不必要深究的问题,面对接连不断的刺激和直率无比的话语,教士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脑袋里消失。
看着逐渐崩溃的教士,郑宁心里十分满意刚刚自己的表现,他从很早就想要对付教会,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和理由,眼下他是不可能放过这名教士的,他在等,他在等教士问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对方真的那么问了,那么郑宁就有了充分的理由把他抓起来,扔到牢里和乔他们做伴。他决定乘胜追击,很快纯真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
“您真令我意外,很难想象您刚刚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些不都是民众上供的真金白银吗?那您为什么说成教会的收益?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明白,请您慈悲,解答我的困惑。”
不出郑宁所料的,那位教士在愣了几秒后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被绷断了,他在有些自暴自弃的拍了拍额头后急促的说道:
“亚恩!我说你是不是蠢驴!你简直和那群平民一样愚蠢!你怎么可以相信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呢!那是我们控制民众的手段你知道吗!现在你快把散播谣言的人抓起来!快去!”
轻轻地点了点头,郑宁在听到了自己想要听见的话后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你……你要干什么?”
教士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觉得在看到了郑宁嘴角扬起的笑容后心里猛的一怵,明明面前的男人笑的是那样自然和随和,可他还是感知到仿佛无尽深渊一般的危险。
“我要干什么?教士先生?您还记得您刚才说的话吗?我自然是要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闻言,教士在看到了一步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郑宁后害怕的转身向后跑去,因为害怕分泌出大量肾上腺素逃窜的教士速度很快,他能轻松逃过郑宁的追捕可躲不过卫兵的长矛。在‘呼呼’两身后。两根木棍一上一下抽在了教士身上,在瞬间刻骨的疼痛席卷了教士全身,他狼狈的跪在地上艰难的扭动身躯朝墙边爬去。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卫兵,教士一边哆嗦着身子一边开口咆哮说道:
“不!不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我是名正言顺的安特城教会负责人!我没疯!疯了的是你们的大人!不不不!他不是!你们不能抓我!你们不能抓我!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
见卫兵并没有以此停下脚步,教士那脆弱的内心防线再被无情的践踏后,他的意志彻底动摇了,现在的他再无往日里的趾高气昂,哭丧着脸朝郑宁哀求的说道:
“大人!大人!亚恩大人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再也不来了!从此安特城教会所得我将全部交给大人您!不止如此,在未来我将全心全意的为您服务,用教会的名义替你做许多的事情!大人!大人求求您发发慈悲吧!”
看着瘫倒在地,意志逐渐崩溃,脸上表情愈发精彩的教士,郑宁在轻笑着点了点头后淡淡的说到:
“不……不会。先生您之前也和我说的很清楚了。您说……神是圣洁的,侮辱神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不管他们是抱着何种目的去传播这些话,他们都已经犯了罪。而现在,我将履行我的职责抓捕罪犯,并将罪犯送去审判。
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教士在瞬间停止了哭泣,用着严肃的语气说到:
“哈!哈哈哈哈哈!亚恩呀亚恩!你这倒是提醒我了!审判!对审判!教会的审判可不是你的一言堂!那可是要讲究绝对证据的地方!在那不论是你又或者是我说的话都不能算数,就连你的卫兵也不行!我劝你赶快放了我!我还能当做无事发生!”
朝挣扎着想要爬起的教士耸了耸肩,郑宁毫不顾虑的继续说到:
“我想这并不能作为说服我的理由,有什么话你还是在牢里等着公主殿下来了再说吧。卫兵们动手,带他下去。“
听到命令的卫兵迅速行动了起来,教士虽然竭力反抗,但他的力气不可能打得过每日锻炼的卫兵。很快,叫骂这的教士便被卫兵拖入了建在市政厅下方的地牢。在教士被郑宁关了好一会功夫后,在庭上裁决的蕾丽兹才得到了消息。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这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敲了敲手里象征意义极强的小木锤,蕾丽兹在宣布暂时休庭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市政厅,她在书房找到了正在书写教材的郑宁,接着语气不悦的问道:
“亚恩卿,我想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你怎么能把教士给关起来?我想你应该知道,教士和贵族完全就是两派势力,我们无权处置他们。”
轻松的点了点头,郑宁放下了手中的炭笔继续说到:
“当然,我当然知道这个。但我想殿下您应该是知道的,我要复辟安特城就一定要断绝教会的影响,至少也得建立一个服从与我的教会。不然有许多事情我很难光明正大的去做。”
‘许多事情’指的是什么蕾丽兹心里很清楚。同样,她也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教会设立的目的以及他们的背景。实事求是的来讲,其实只要安特城能够长治久安,有没有教会对蕾丽兹来说大差不差。她其实还是想帮助亚恩更好的控制安特城,为自己的求一处安身立命之地。
“对,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但这并不代表我有能力帮助你完成这件事,至少不能帮你给他定罪。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应对?”
“很简单。”
郑宁朝蕾丽兹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用魔法打败魔法,以子之矛,陷子之盾。我想教会并没有我们想的那般团结。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自己对付自己。”
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蕾丽兹接着问道:
“哦,亚恩卿,说说看你的想法。”
敲了敲桌面,郑宁在思索了几秒后缓缓说道:
“教会并不想我们想的那样团结,我想他内部应该有着较为森严的等级制度。教会不能缺少负责人,我想他们马上就回来找我们要人了。”
不出郑宁所料的,在他讲完这句话没一会功夫后,卫兵便朝自己通报了消息。他称市政厅外有一位自称西玛的教士要来找自己。
朝蕾丽兹点了点头,郑宁转头对卫兵缓缓说道:
“嗯,让他进来。”
命令被传递了下去,没过多久功夫,穿着华贵白袍的西玛缓缓出现在了郑宁面前。面前的西玛和刚刚那名教士穿的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衣服上缺少了金灿灿的细线。
“大人。”西玛十分有礼的开口说道:
“大人。在半天前,穆立教士从教会中出发前来找您,但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能否和我说说?”
当着蕾丽兹的面,郑宁没有丝毫隐瞒。他摆出一副悲痛的样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唉…………这……唉……西玛先生,我,我必须要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穆立教士他,穆立教士他堕落了,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我们信仰的神明是假的,是不存在的。我……”
擦了擦眼眶边的泪水,郑宁接着说道:
“我,我把他关起来了,您要去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