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瑞特的命令是绝对且不容违抗的,哪怕负责看守的皇家卫士在心中再怎么不愿。现在的他们也必须用恭敬的眼神看着牢中的男子,哪怕这家伙已经在他们心里死了千万遍。
侍卫是多希望这千古罪人能被一直关在缺爱这鬼地方直到老死。但不管他们内心有着何强烈的愿望,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奇葩生。一位气质和样貌都上佳的女子很快便出现在了地道入口,接着迈出优雅得体的步子缓缓走到了关押盖瑞迪的房间前,在从口袋里掏出精美的木质令牌后朝两名侍卫开口。
“两位大人,奉陛下之命。现将盖瑞迪接回领主城堡关押,请大人为我开门。”
再怎么不情愿,侍卫还是转身打开了房门将里面的盖瑞迪架起,跟随者前方道路的女子走上了早就恭候在门外的华丽马车。
“多谢两位大人了,那我便先回去复命了。”
优雅的走上车,在女仆敲了敲厚实的车门后,车夫领会的甩了甩手里的鞭子,马车慢慢悠悠的朝前方黑暗的街道里行驶,直至与黑夜融为一体,渐渐消失。
不管是在哪一座城里,地牢和领主城堡之间的距离都不会那么遥远,这对于盖瑞迪来说是一个不是常识的常识。就算马车行驶的再怎么缓慢,自己也早该躺在柔软的羽绒床上,而不是还在坚硬的马车木板上。盖瑞迪长叹口气,朝着身边的女仆问道
“小姐,能请您告诉我这是准备把我带到那埋了吗?我都快死了,至少也请让我知道我会被埋在哪?”
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容,女仆坐在马车的一角继续说道:
“请允许我为您安排之后的行程,先生。手偶戏定当竭力为您服务。现在请您在睡一会,当您在此醒来时,您会看到独属于您的王国。”
什么莫名其妙的,盖瑞迪错愕的盯着自称手偶戏的女子。他根本想不明白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顺着她的话疑惑的问道:
“真有趣,我能知道又是谁会找什么手偶戏来帮我这个快要死的国王了呢?”
任就保持着脸上的淡笑,女子接着答道:
“您的问题很有趣,先生。我想您在观阅戏剧时也不会刻意追求配角又或者是剧本的作者不是吗?”
“是不准备说吗?还是说你也是奉命而行?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谁,又要把我带到哪去?”
像是行驶到了一段崎岖的山路,马车内部颠簸的越发剧烈了起来。甚至就连坐在位置上的盖瑞迪都险些稳不住自己的身形。但站在他边上的女子就像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那样,平稳的站在那里,甚至还向盖瑞迪行礼说道:
“先生,在你观看精彩戏剧时。倘若要是有人在您耳边低语未来的发展,我想这也是一件十分扫兴的事情不是吗?戏剧正是因为有无限的未知才显得魅力十足。”
能在如此颠簸的马车上稳住身形,这需要十分有力的双腿和绝佳的平衡性。盖瑞迪并不觉得一个拥有如此本事的女子会是一位善茬,至少在现在她绝对能不费吹灰之力干掉自己。既然她到现在没有对自己动手,那么自己也不应该对她起丝毫防备,淡淡看了一眼女子的方向,盖瑞迪缓缓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好吧,那我就静静期待戏剧落幕,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满意的点了点头,女子笑着欠身说道:
“当然先生,手偶戏从不让人失望。请您放下一切,欣赏精彩的戏剧。”
……………………
北方的群山之间一如既往的寒冷,在呼啸的寒风带来的雪花飘进温暖的室内融化后,一位年轻的修士放下了手中的经卷看向了走入自己房中的老者,接着他起身行礼后说道:
“雅博尔大人,您所交代的一切我已经完成了,手偶戏会在今晚从月山城接回二皇子。”
老教士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青年赞许的说道:
“嗯,你做的不错。神会牢记你为他所做的一切,让我们赞美主神的恩典。”
听完老者所言后,青年先是恭敬地点了点头,接着用疑惑的语气问道:
“雅博尔大人,我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希望您能为我解惑。”
看老者朝自己点了头,青年接着问道:
“大人,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扶持盖瑞迪让他和艾格瑞特去斗争呢?凭借教会的影响力难道不能直接从皇国募集虔诚的百姓吗?”
似乎是没有想到青年会问出这个问题,雅博尔不快的皱了皱眉接着缓缓走到了青年身边,低着头说道:
“罗丽,可千万别把人民想的太简单了。若是不让他们经历苦难,你又如何能确保他们是真正的渴望得到救赎呢?教会要的是全心全意服从的信徒,而不是只要吃不到面包就离开的百姓。”
“可发动战争会死很多人,主教大人他没有…………”
腹部突然传来了难以置信的痛觉,看着雅博尔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罗丽诧异的低下了头,当他看见了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匕首和握着匕首正在往里刺的雅博尔的手后,他原本惊愕诧异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愤怒。
刚想要出手反抗,罗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在锋利的匕首被拔出后,捂着渗出妖艳紫色鲜血伤口的他痛苦的跪倒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雅博尔问道:
“你妈的,为什么……你这该死的家伙……”
淡淡的瞥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罗丽,雅博尔用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很遗憾,罗丽。但在你对主教又任何怀疑的时候,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别说,新研究出来的毒药是比之前的要厉害不少,见了神在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吧。我会为你祷告的。”
“该死的……你一定会下……”
地狱两个字还未出口,痛苦蜷缩在地上的罗丽便再没有了气息。惋惜的啧啧嘴,雅博尔缓缓地退出了房门。
清晨时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地驶入了皇国最西边的一处城镇。在领主城堡前,隶属手偶戏的女子叫醒了躺在座位上盖瑞迪,轻笑着说道:
“先生,手偶戏的演出到此为止,您可以下车了。”
淡淡的点了点头,盖瑞迪在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后微微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吃惊的说道:
“这……这是马布里城?你是怎么把我弄这来的?”
女子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的微笑,语气轻松就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先生,对于手偶戏来说并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就比如请您看看那边。”
顺着女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盖瑞迪被眼前从车内下来的人惊掉了下巴,原本应该在昨天就被艾格瑞特砍了的帕里斯和自己手下的数名贵族此刻正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自己一样沐浴在阳光之下。
见到了车窗内的盖瑞迪,几人立刻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口中恭敬的说道:
“殿下,请您为臣等做主。艾格瑞特残暴不仁,他因为臣等的一次失败就要诛杀臣等,并且在未经威兰陛下的准许下就要私自侵占我们的城池,掠夺我们的财物为他所用。这是何等的放肆,他丝毫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在众人齐刷刷的说完这话后,为首的帕里斯在转头看了看身边后率先开口说道:
“殿下,您和艾格瑞特同为威兰陛下所生。现在威兰陛下还未咽气,艾格瑞特他就敢私自行使国王权利,这是对皇室和皇国的严重挑衅。帕里斯在此劝谏殿下,为了皇国的未来,请您起事向艾格瑞特挥下制裁的利剑。在未来,您的名字必将闪耀在皇国的历史上!盖瑞迪陛下!”
听到帕瑞里斯说出‘盖瑞迪陛下’这几个字眼后,在他身后的诸位贵族也纷纷跪在地上赞同的附和起来,听着车窗外一声又一声的陛下,车内的盖瑞迪也不禁挺起了身子,像个国王一般傲视着车外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