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孩子的尸体从医院运回来以后,周雪就疯了。”
“后来王军想了各种办法,直到某一天阴差阳错的带了个洋娃娃回来,她的病情才得到控制。”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发疯。”
何芬芳一口气说完,内心有说不出的畅快,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要我说啊,孩子没了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反正还年轻,再生一个嘛,何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了解完整个故事的大致情况后,沈冬至朝何芬芳道了句谢后,感叹道:“唉!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不过,对于何芬芳最后的那句话,沈冬至不敢苟同。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自己如果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就没有资格对当事人的反应进行评价。
就像某些人没有得过抑郁症,不清楚他们究竟经历过什么,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认为他们只是在作秀,博同情。
有些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有些人却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对于那些装抑郁症来博取流量、同情和利益的人,如果他们被网络暴力,沈冬至只觉得他们活该。
但如果冤枉好人了呢?
任何事情都是一样,不知全貌不予评价。
对某些事情说得特别轻松的无非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并且大放厥词的。
还有一种是经历千难万阻走出来后,一笑释然的。
形象点来说就是,你对着一个患有哮喘疾病的人说:“嘿兄弟!周围大把大把的新鲜空气,你怎么不呼吸啊?你快呼吸啊!”
又或是对着呼吸骤停的人不断的做着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甚至连AED都用上了,就是不愿意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
对此,沈冬至只想说:你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在这个案件里面,沈冬至还有一个疑问始终得不到解答。
那个名叫周雪的女人,为什么要拿着馒头去蘸血呢?
等等,人血馒头?!
想到这,沈冬至立马问道:“你们知道人血馒头除了不当获利之外的另一层意思吗?”
沈冬至对人血馒头这个词的了解只停留在利用他人的不幸获利这层表面意思里面。
他依稀记得,里面还有着另外一层意思,但就是想不起来。
“人血馒头?”
姚树宁喃喃自语。
“记不太清了。”
随后他思索片刻后,眼神一亮。
“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知道,我带你们过去。”
姚树宁说完这句话,立马站了起来,领着沈冬至众人朝村子最中心的那个方向走去。
“姜老是我们村子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人。”
“像这种民间风俗、传闻,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话间,目的地便到了。
姚树宁敲了敲半掩着的门,门里传来一声“进”。
闻言,姚树宁便带着众人走了进去,“姜老,警察同志这边有些事想请教您一下,您方便吗?”
只见堂屋里晒得到阳光一侧的中心位置,一名年龄近乎鲐背之年的老人躺坐在藤椅上面。
一旁的小茶桌上还摆着一个蓝色的暖水瓶,一盒茶叶和一个搪瓷杯。
定睛一看,老人鹤发童颜,神采奕奕,丝毫不像有九十岁的样子。
“小姚来了,自己拿凳子坐。”
姚树宁连忙回道:“姜老,我就不坐了,我来就是想问您一件事。”
“嗯?什么事?”
“您知道,人血馒头是什么意思吗?”
闻言,姜老转头看向沈冬至,问了一句令众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真的假的?”
拥有多年人生阅历的姜老一眼就看了出来,沈冬至才是这群警察的领头羊。
在场的人都以为姜老是在问人血馒头存在的真假,但沈冬至知道,他是在问人血的真假。
在如今,人血馒头是借物寓意,但在以前,人血馒头指的就是人血馒头。
顾名思义,浸满人血的馒头。
“自然是真的。”
听到此话,姜老站起身来,从盒中捻起些许茶叶放入杯中,又从暖水瓶里倒出一些热水到搪瓷杯中,缓缓开口:“好久没听人提到真正的人血馒头了,真怀念啊!”
“人血馒头的由来最早是出自于唐朝时期陈藏器所编写的《本草拾遗》中,他在书中明确的讲到,在斩首处决犯人时,便有人向刽子手买蘸过人血的馒头来治病。”
“这个说法在现在看来是妥妥的封建迷信。”
“但在唐朝、清朝和旧社会时期,相信的人并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