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云玄来到商心慈的住处,潜入内城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更别提整个商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了。
商心慈正坐在窗边,轻轻地拂拭着窗台上的落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微风飘动,如水波荡漾。
云玄忍不住感叹,商心慈的美丽依旧不减。多年未见,她的容颜更加婉约动人,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商心慈不禁侧目扫了一眼,把手中的事情先放下,轻轻地打开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副面孔与她记忆中的少年不断地交织重合,最后变成了一个人。
他,回来了?
“你还活着!”商心慈激动不已,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那双眸子里充斥着浓郁的惊喜之色,似乎要将他融化掉。
云玄笑而不语。
商心慈松开他的衣襟,转身走进屋内。她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抬头看向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年,去哪了?”
云玄走进屋内,站定,望着她:“你还好吗?近来挺想你的,就顺道过来看看。”
“好,挺好……就是,很想念你……”
闻言,商心慈的身躯略微颤抖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还是被云玄敏锐地察觉到了。
商心慈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知道云玄现在说的这话跟鬼话没有什么区别,她没少从家族蛊仙口中听到关于云玄的传闻。
六年前大闹铁家,释放了镇魔塔中无数名穷凶极恶的罪犯,打破镇魔塔,与诸多大势力的族长的围杀中用五转定仙游逃生。
四年前,在中洲叛逃灵缘斋,被天庭所通缉。
……
诸多事迹让商心慈明白两人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云玄若只是说想她了,那是完全不可信的。
只是,为什么?这样的话她明明知道是假的,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呢?她不愿意承认,但又不能否认,自己确实还深爱着这个男人。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绝美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苦涩之感,“我现在应该叫你陈大哥,还是应该叫你云玄呢。”
云玄微愣,嘴角勾勒起一丝浅浅的弧度,“都行吧,你还是继续叫我陈大哥吧,我们之间也不需要改变称呼。”
这个称呼是商心慈曾经喊过的,每当她叫他陈大哥的时候,就代表她是真心把他当做自己人,才会这么称呼。如今再度叫出口,反而多了几分疏远之感。
她点了点头,“那好吧。你既然回来了,那么,以前的事就算了。”
云玄挑眉,眼底掠过一抹幽暗的光芒,“你早该放下了。”
“是啊,我早该放下了。”商心慈自嘲似的说着,“所以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堂堂一届蛊仙来找我一个凡人……”
云玄没有立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了指外边,“一起去逛逛?”
商心慈犹豫片刻,终究点头同意。
两人离开宅邸,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慢悠悠地逛着,偶尔聊两句。气氛十分沉默,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仿佛彼此间隔着一条鸿沟。
云玄注视着街道尽头的某个位置,忽然问道:“那边是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商心慈往那边看了一眼,说道:“卖糖葫芦的老伯伯。怎么,你要吃糖葫芦?”
云玄点了点头,小跑过去买下了两串糖葫芦
,递给她一颗,然后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满嘴蔓延,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看着他的举动,商心慈微微失神,半晌,才接过糖葫芦,轻轻地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嘴巴中弥漫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嗯……果然不错。”
云玄看着她,“这种东西,其实很平常,不值得夸赞。你若不吃,扔了就好。”
商心慈摇了摇头,“这么多人排队等着买,不吃太浪费了。”
云玄没有再说什么,低下脑袋专心地吃着手中的糖葫芦。
云玄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这一举动令两人之间的隔阂缩小了许多。商心慈渐渐地习惯了他在旁边陪伴,有时甚至忘记了,她和他的身份差距是何等的悬殊,只想静静地享受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云玄不再开口,而商心慈则保持安静。
两人就像普通的朋友般慢慢闲逛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座凉亭之中。
二人索性坐进凉亭之中,在石桌上放上一碟糕点和两壶小酒,静静地饮着酒,品尝着糕点,偶尔聊上两句。
“对了。”忽然,商心慈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知道吗?今天其实是我们南疆的月亮节。”商心慈忽然展颜笑道,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她身上,宛如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纱,朦胧、美艳、圣洁。
商心慈面带笑容地跟云玄讲述了月亮节的由来,整个故事描述了一个凡人和蛊师之间的斗争,最终是凡人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虽然这个故事有些逻辑上并不合理,但是却体现了凡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酒过三巡,商心慈的脸颊攀上了一抹诱人的红晕,美眸迷蒙。她靠在栏杆上,望着天空中的圆月怔怔出神。
良久,她才缓缓收回目光,扭头望着对面的俊逸男子,问道:“陈大哥,不管怎么说你能回来看我我很高兴,即便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了,自从父亲陨落在义天山之后,我再也没遇到过像你一样让我感到安心的人了,如果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该多好……”
话刚说到一半,云玄忽然出声打断了她。他的脸色依旧冷漠,眼瞳里却染上了几缕复杂的情绪,让商心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蓦然扑进了云玄怀中,紧紧抱着他,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
云玄垂首,凝视着她泛着晶莹的泪珠的侧脸。良久,他点了点头。
夜风拂过树梢,吹散了凉亭里那旖旎暧昧的气息,也吹乱了一室的温柔缱绻。
翌日清晨,阳光悄然爬上树梢。
昨晚发生的事情恍如梦境一般,让人不敢相信。商心慈睁开双眼,看着床幔顶端绣着的牡丹花,脑海里忽然闪过昨晚的画面。
只可惜,故人已经不知道何时离去了……
“原来如此,活宝门,活宝福地,有点意思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的云玄早已离开了商家城。
近期他是打算和商家进行一笔交易的,贼巢的修复进度已经到了六成,仍然需要大量的偷道仙材以及偷道仙蛊。
商家作为南疆最为富有的势力,无疑是最好的交易对象。
云玄先离开商家城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一人,方源主动通过宝黄天联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