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锋走后,李重元陷入了沉思。
收到崔颢的密报至今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日,在这段时间内,京城方面没有再传出过来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便是最大的消息。
皇上领兵在外,京城却没有只言片语,这正常么?
“三哥,朕希望你迈出这一步,可是又不希望你走的太远。”
李重元喃喃的说出了这句话。
次日早晨,李重元率领宁无锋、二十八宿还有尼尔汉等众人登上了屏州的城头。
多婆罗的军舰在海面上往来游弋,时不时的还对着屏州城的方向开上一炮。
“大王子,多婆罗的军舰坚固无比,我军的火炮射程不够,又无军舰可出海迎敌,你可有破解的方法?”
“这个自然。战舰虽然坚固,可也并不是无懈可击。在每艘军舰的底部,都有船板、铁皮拼接的地方,那里就是军舰的舰眼。只要精通水性的人,将那个地方凿开,军舰灌入海水便会沉没。”
李重元听完豪气顿生。
“大王子,你将每艘军舰的舰眼画出,剩下的朕会派人去做。现在,让朕会会多婆罗的统帅。”
宁无锋指了指一艘挂着帅旗的军舰,“陛下,那艘军舰应该就是杰摩诃的旗舰。”
李重元看了一眼,心中估算了一下距离,便有了计较。
“如此距离朕的“破虏”确实射程不够,不过…”
李重元忽然住口,走到一名守城士兵的身旁,从他的手中拿过来一杆长矛,在手中掂了掂后挥臂掷出。
“朕的长矛,虽远,必至。”
长矛从李重元的手中激射而出呼啸着射向杰摩诃的旗舰。
城头上的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这杆长矛的去向。
每个人的心中都隐隐期盼,期盼长矛能射到杰摩诃的旗舰。可是人们心中也明白,这么远的距离,能射到的概率微乎其微。
长矛在空中飞行,距离杰摩诃的旗舰越来越近,人们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最终长矛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穿过一名多婆罗士兵的胸膛牢牢的钉在了杰摩诃旗舰上的甲板。
屏州城上的守城士兵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听到动静的杰摩诃急忙走出了船舱,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士兵口吐鲜血被一杆长矛钉在甲板,长矛末端兀自颤动不已。
杰摩诃脸色一沉。
“长矛从何而来?”
早已被吓傻的船上士兵指着屏州城的方向,“大…大…人,是从对面城墙上射过来的。”
“什么?”
杰摩诃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的距离怎么可能?
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杰摩诃看到了屏州城上挥舞的旗帜,耳中听到的是士兵的欢呼。
士气一直低迷的欣朝士兵为何突然之间如此的精神百倍?
杰摩诃心中诧异。
“杰摩诃,别来无恙。可还记得朕?”
虽然声音嘈杂,可是这几个字却无比清晰的钻进杰摩诃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好像趴在自己耳朵旁说的一样。
清晰,准确!
杰摩诃大吃一惊。
如此的距离,能盖过所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送到自己的耳朵,单凭这份功力,自己就自愧不如。
可是这个人好像还跟自己很熟的样子,印象中,我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欣朝高手?
两人虽有交手,可那时候李重元并不是杰摩诃的对手,杰摩诃也不知道对方就是欣朝的皇帝。
如今李重元显露的武功已经远在杰摩诃之上,这让他如何能想起?
看来鬼面堂的人凶多吉少啊。
鬼面堂的人至今未归,结合李重元的身手,杰摩诃很容易得出了结论。
这个结论让杰摩诃有些沮丧。
看来自己暗杀宁无锋的计划已经宣告失败。
要是早集中兵力攻打屏州,现在是不是已经攻破屏州了?
杰摩诃越想心中越懊恼。
大好的战机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逝。
“阁下是李重元?”
杰摩诃扯着嗓子大声的呼喊。
李重元嗤笑一声,“无知小国,胆敢入侵上邦,信不信朕让你们有来无回?现在撤兵还来得及,不然朕一定会让你们全部葬身海底。”
李重元的声音如同一把小锤,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杰摩诃的脑袋,这让他烦闷不已。
“来人,放炮!”
杰摩诃简单明了的下达了命令,这是对李重元的回应。
与李重元的气定神闲相比,自己扯着嗓子喊的样子委实有些狼狈,实在有损多婆罗统帅的形象。
得到指令,多婆罗的战舰炮声齐鸣,一发发炮弹呼啸着飞向了屏州城的城墙。
李重元一摆手,两名士兵的腰刀被他吸入空中,接着暗运真气,两把腰刀断成碎片,李重元伸指弹出,碎片破空而出,将射向城头的炮弹尽数击落。饶是如此,还是有些炮弹从别的方向落入城中。
片刻过后,屏州城内有些地方便火光冲天,一些人的哀鸣、痛哭声传来。
李重元脸若冰霜。
“杰摩诃,这是你选的。”
声音寒冷至极,杰摩诃听的浑身打颤。
不知为何,杰摩诃听到这个声音便感觉浑身不自在。
而对方刚刚显露的武功却更让他吃惊。
未见他出手,便将所有射向他的炮弹击落,这份身手我多婆罗无人能敌。
杰摩诃见对方走下城墙便也怏怏的走回船舱。李重元所表现的战斗力让杰摩诃感觉有些难以招架。
“传令下去,所有战舰后退五十丈。”
杰摩诃心有怯意,很怕李重元再扔过来长矛伤了自己。
可是自己身为统帅,怎能独自撤退?
片刻过后,那位新竺的特使来到了杰摩诃的船舱。
“大人不发动攻势,为何反倒撤退五十丈?”
“贵使有所不知,对面援军到达,刚刚李重元登上了城楼,我恐对方有诈,为防万一,所以暂时撤退。”
杰摩诃很好的为自己的胆怯找到了说辞。
“李重元不是在长河关么?难道铁勒已经战败?”
杰摩诃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军报传来,但是大致情况不会错。并且鬼面堂的人如果得手,这个时候也应该回到船上。至今未归,可能已经凶多吉少。这个李重元,功力简直深不可测。”
“是吗?”
新竺特使脸上突然现出了一抹微笑。
“再不动动,我怕自己的身上都锈住了。”
说完,那人便开始活动筋骨。
杰摩诃看的目瞪口呆。
因为那人的每一个关节似乎都能错位,胳膊、腿每次都能从你意想不到的位置伸出。
若是与我对招,恐怕三招之内我便已经躺在地上。
想到这里,一股寒气从杰摩诃的心中升起,直通四肢百骸,久久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