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惊讶地望着盛北言,似乎在求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点点头,“据我知道的,他确实没有放弃找你。”
心沉了沉,顾染的眼色变得复杂起来。
雷易,这又是一个麻烦人物啊。
“小染?”
见她陷入了自己的沉默,盛北言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他……”
“我想我应该没打扰你们吧。”
一把带了些不爽的突地男声插了进来,也打断了顾染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进门就看到这碍眼一幕,吃醋的火焰又开始在心胸间咆吼,段浪尘唇角皮笑肉不笑,很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不冲上去把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男人打一顿。
顾染和盛北言双双朝门口外的他望过去。
盛北言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有些诧异。
顾染一看到他,就拉下了脸色。
“我记得我说过,让你永远不要再来!”
哟?
少见她的冷硬语气,盛北言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拉了起来。
他们两个……
他左看看,右瞄瞄。
试图搞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段浪尘呵了声,“他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你打开门做生意,难不成还挑客人啊?”
他踱着缓慢的步子,微昂着傲慢着下巴,气势十足地走到他们的面前。
他的眼神幽怨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怎么,才隔一晚上就不认他了吗?
“小染,你们,认识?”
盛北言好奇地问。
这男人一进门就对他一脸的敌意,那妒火中烧的样子,就算他瞎了也感受得出来。
“不认识。”
顾染慌然地低下眼,避开他那让她乱了心神的目光,直接否认。
昨晚的争吵似乎还在眼前。
他的一声声,一句句话,从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忘却。
他的整个人都已经把她折磨到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现在,他又来?
难道她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她怕。
她怕这样下去,会有什么会冲破她的封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然后一败涂地。
尤其他那志在必得的眼神,莫明让她心惊。
她想避开他。
她,他招惹不起。
“呵,不认识?”
段浪尘酸溜溜地扬高了声量,“怎么,才隔了一个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像是故意让别人误会般,他又说,“你忘记了吧,我这几天我都是住在你这里的呢,你二楼还有我的衣服,还有我的狗,顾染,你就怎么就说不认识了呢?”
右手握成了拳头得重重地抹捶在了吧台的桌面上,顾染冷眼的目光朝他射过去。
“姓段的,麻烦闭上你的狗嘴。”
她的生气让段浪尘更是不服。
她这是维护这个男人吗?
他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盛北言,他“友好”地微笑了下。
“这位仁兄,没事你可以滚了,我们俩有些话需要单独谈谈。”
“段浪尘!”
顾染再也受不了地喝住他。
“我没招你惹你,你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
“盛北言,走,我跟你去酒店看看。”
从收银底下的柜子里拿出手机和钥匙,她走出吧台,面容上凝结着肉眼可见的怒意。
“段浪尘,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盛北言有些茫然地被她拉着往门外走。
耶,这是干嘛?
情侣间斗气,把他这个外人拉来祭天?
段浪尘他们手拉手,气得双眼都在冒火。
心头那头名叫冲动的怪兽再也关不住,他抿着唇,雷厉风行地大步走过去。
“我就偏不走!”
盛北言只觉得眼前有什么闪过,接着,他手臂被一股蛮力握上,然后,然后……
他就被扔出了门口。
“砰”的一声。
店门口的那道木门当着他的面被关上,他甚至还听到了反锁的声音。
啊这……
实粗鲁对待的他懵逼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回过神后,他理了理被扯乱的领口,有些担心。
要是被雷易那男人知道这事,不得疯了去。
把盛北言扔出了门口,还把顾染扯了回来。
锁完门的段浪尘将她抵在了门边的墙边上,两手撑墙,他低睨的着她的目光执蛮得像一头野兽,强悍而又霸道,他紧绷着全身的肌肉,吐纳着粗重的气息。
现在的他又野又狂,似乎下一秒就要她拉进他那冒着烈火的滚烫世界,一起化为灰烬。
顾染有些心惊胆跳。
但又不得不扬起了傲慢的下巴与他对抗,不想屈服在他的执蛮之下。
两道互不相让的视线在半空中直白地勾缠着,你来我往,没有闪缩,都固执得像一头蛮牛。
大约这么过去了三分钟的时间。
最后,还是由段浪尘打破了这些僵持。
“顾染啊顾染,你让我该怎么办呢。”
他有些自嘲地喃喃开口。
“这么脆弱,又这么傲慢,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段浪尘,我没什么好说的,放开我。”
顾染冷静地开口,“你这一次踏出这里之后,你与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楼上的东西,你可以上去收拾,或者我让快递送回你家……”
她冷情的话彻底打破了段浪尘的理智。
“够了!”
他低吼。
“我不想听你这些一而再再而三放弃我的话,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让我很难受?”
顾染始终维持着表面的冷静,没有任何的一些情绪波动。
“我就是这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是啊。
她从一开始就是冷冰冰的,从没有什么好脸色。
可偏偏,偏偏,就这么落入了他的心底。
就是这么一刹那,段浪尘豁然开朗。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阵子为什么一碰上她就会变得那么奇怪了。
深棕眼眸里的火光也是明白了一些事情过后,变得更加的炙热。
烫得,让她轻易感受到了自他身上传来的热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