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卷的皮肉,很快被扶笙亦搓洗干净。
全程,这人都一声不吭。
没花多少时间,扶笙亦已经把伤口都处理好了。
直至这人被包裹得像个端午吃的粽子横在面前,扶笙亦才笑着拍了拍自己的杰作。
“丑是丑了点,管用就行。”
她做事向来麻利,很快把蓝黄渐变的皮毛给这人裹好,“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反正我是尽力了。”
她不懂医,但修仙者受伤是常有的事,基本的伤口处理和包扎,她还是会的。
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的人,微不可察地点头。
如果凑近的话,还能听到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微弱的‘嗯’。
做完这一切,扶笙亦舒展了一下身体,倒躺在地上,神色轻松。
“救人这种事,还真怪累人的。”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救人,希望这个人争口气,活下去。
两人都躺在比人还高的荒草地中。
刚才扶笙亦已经观察了附近,周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其他人也不会朝这些地方走。
地理位置还行,他们就先凑合在这里养养。
主要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她轻举妄动。
……
金红之光,暖暖地铺在杂乱的荒草地上。
扶笙亦伸了个懒腰。
虽然她一直闭目躺着,看着像是睡着了。
其实,她一宿没睡,所有的精力,全部都用在注意周围的情况了。
还好,一夜无事。
体内灵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她要抓紧时间,去中围看看。
至于那个受伤的人,包扎好以后,他的呼吸逐渐平稳。
后面的事情,她可没工夫管咯,自求多福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利落起身,脚步轻快,大踏步离开,“看来,以后要是没什么要命的事情,还是不用你了。”
扶笙亦笑着,摸了摸金防伞。
所耗灵力巨大,等修为提升上去,使用起来应该会便捷很多。
还没走出荒草地,扶笙亦就察觉到了远处的矮木林里,有动静。
“找...没...废.....”
“下...该...”
“啊——!”
具体说的什么话,听不真切。但后面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无比清晰。
正在杀人?
扶笙亦屏住呼吸,将身体和气息都隐藏起来,一动不动,注视着前方。
没等多久,一群黑衣人的身形,若隐若现。
是他们。
“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就敢抓了我们!?”
这声音,扶笙亦并不陌生。
定睛一看。
黑衣人后面,还有一群宗门弟子。他们被捆绑着,像牲畜那样串成一线,被黑衣人驱赶着走。
说话那人,正是秋实。
其他弟子的服饰,也都是封幽宗的。
身形稍小一些的黑衣人冷笑,“抓的就是你们。”
领头的黑衣人不耐烦听这些弱小的人说话,直接封了秋实的嘴。
“这些蝼蚁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身形小一些的黑衣人很肯定,“他们这边的修仙者,基本都是以门派来聚集的。之前看到的那个人的服饰,和这些人是一起的。”
扶笙亦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衫。
是穿的封幽宗弟子服。
“这里几乎都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那人的踪影,总不能是凭空消失了?”
领头的黑衣人很是恼怒。
那个人找不到了,他还能勉强接受。可一个人域的小丫头片子,怎么能把他们弄得人仰马翻?
魔域那边的出口,他们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人在那里守着了。
人域这边的出口,也在昨天那小丫头跑了之后,立马派人过去看守了。
怎么就会不见了?
“首领,那两人应该还躲在这里的某个角落。我有个办法,可以更快找到人。”
“说!”
“据属下所知,这些人很重感情,把同宗同派的人,看做自己的亲人。我们不妨,一个一个杀,逼那人现身。”
黑衣首领摸了摸下巴。
“刚才我要把他们都杀了,你不是说会被那些宗门死咬着不松口,给我们以后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吗?”
怎么现在又要杀了?
“首领,之前属下以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人。可……”
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只能出此下策了。
“好。杀人这事,我在行。”
话刚落,黑衣首领就隔空抓起一个封幽宗弟子,五指微微收拢,那名封幽宗弟子凄厉的惨叫,瞬间传遍四周。
他还故意不一下子就杀了,吊着那弟子一口气,慢慢折磨。
为的就是让那惨叫持续时间更久,传得更远。
“首领,属下有一物用上,效果更好。”
身形稍小一些的黑衣人,拿出一个蓝湛湛的石头,放在那名封幽宗弟子嘴边。
瞬间。
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得刺耳。
扶笙亦冷冷看着这一切。
那石头,是扩音石。一般军队比较常用,便于指挥作战。
这群黑衣人,是盯上她了。但他们也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她就会主动送上门去?
要是换做上一世,他们也许还真就成功了。
上一世,扶笙亦在整个修仙界臭名昭著,这些人可都是出了力。
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不奢求这些她曾经照拂过的同宗弟子施以援手,就连最基本的不伤害,他们都做不到。
落井下石,只是最轻的。
他们都恨不得她去死。
她伤痕累累的身体,都是拜他们所赐,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除了张星爵。
张星爵不知道在哪儿,但不在这群人里。
趁着吵闹声,扶笙亦屏息凝神,默默往后退,逐渐拉开与这群黑衣人的距离。
要快些离开遮那秘境,这里,一秒都不能多呆了。
秘境出口处多半已经有人把守,但应该不是主力。
扶笙亦脑中一边思考着这些,一边搜索着前往出口的捷径,没有注意到,她已经离受伤那人很近了。
“姐姐...谢谢...”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原本就神经紧绷的扶笙亦一跳。
转身一看,她走之前,那人还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躺在地上。这会儿,竟然已经坐起来了,身上仅仅披着龟燚鄂的皮毛。
“你自己拆的?”
扶笙亦皱眉。
这才过了多久,那么重的伤,怎么能把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