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冲得大坑小洼。积水被车飞溅出去。车前行到一拐弯处,公路被垮塌下来的一大堆土拦住。智勇下车看了看,摇了摇头:“嫂子,我们给卡住了,过不去了。这只有要班长来接了。”
智勇拿电话,没有信号。智勇走到山坡上,电话通了。“我们车过不了,你给嫂子带几件衣服来接我们。”
新民:“我这又在去茶厂的路上,没有带衣。”
智勇:“那就先来。我把车停放好,往前走。”
新民:“要的,我给清泉打电话,要他马上找人来修通公路,肯定还要收茶叶。”
智勇:“是的,这已经摘了的茶叶必须收回去处理。”
清泉带些村民,背着锄头、铲子来到垮塌的地方。
智勇和清泉几个人开始挖土,往河沟里掀。
新民赶来,走过垮塌的地方。
新民:“智勇,你还是跟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智勇:“我没事,你只把嫂子接回去。她还在我车上。我要小贵和四轮车司机马上来的,先把这远处的茶叶收回去,边上的晚上都可以收。”
新民过去对玉珍说:“你赶快把湿衣脱了,我这也没回去,你先穿上我的。”新民边说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递进车内。
玉珍:“我怎么穿你的?那你穿什么?我跟你回去。”说完,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他们都在修路,我也帮干几下。工程不大,一个多小时就可能能通了。这茶叶还多,要尽快收回去处理。我这衣服你先换上,我穿单衣就行。”新民说完,转身跑去抢修公路。
附近村民又过来一批人,拿着工具,投入抢修公路。
一位妇女抱着几件衣走到小车旁边,把衣递给玉珍。玉珍穿着不得体的衣服,来到修公路的地方。
新民:“智勇,你还是到附近找身干衣换一下。”
智勇:“早都干得差不多了。再说我们跟你当兵,不是打仗就是训练,哪一次不是一身水,然后又是一身汗。”
新民:“年龄不饶人啊,咱都四十多了?”
清泉:“反正你们当过兵的人,身体就是棒得多,从来没看到你们感冒。”
智勇:“这才叫百炼成钢。”
十几个人喘着气,公路已经打通。小贵和四轮车司机开车过来。
智勇:“班长,你带嫂子回去,我就带他们去收茶叶。龙书记,你帮会儿忙,帮发动一下,都赶快把茶叶送到公路上来。”
新民:“我和玉珍就帮你收一会儿。”
智勇:“不,你送嫂子回去。她一个女人,已经湿那么久了。再说,公司也要她负责收货付款,我这有小贵。”
新民开着车颠颠簸簸在公路上。车上,新民对玉珍说:“还生我气呢。”
玉珍:“你开车。”
新民:“我晓得你认为我和杨娜什么?”
“谁说的?这可是你做贼心虚,我没说。你自己倒憋不住,要说啦。你去县城带她去,我没说什么。可你和她就舍不得回来了,还在县城住。一夜连电话都不给我打,第二天还半夜三更才到屋。”
“我也不想争辩。争辩也只能让你更生气,只有一点,我新民行得正,坐得稳,女人身上打得滚,没做半点亏心事。”
“青草边上能套牛吗?人家洋气,而今,手机,穿的花枝招展,李总都看不惯。”
“人家用自己的钱,我们也没必要妒嫉。她过她的,我们过我们的。”
“你别捏着鼻子哄眼睛。人家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又不是神仙。再说我又不能生育,你也肯定想找个小三给你生个孩子。”
“你玉珍呀,怎么会产生这种乱七八糟呢?要是让梦瑶知道了,我们以后还怎么相处。人家杨娜给智勇主动借钱,还说我不带她去吗?这孙爷的事,又没办好,要到第二天,等他本人下去,就办好了,我怎么又不想把这事办了?本来就一拖再拖。你看这一办好,连孙叔的病都有好转了。”
“我也想明白了。要管,我也管不住。特别是而今你们都有手机,随时随地手机一‘叽’就联系上了。”
“人的名,树的影,我新民没看中金钱,但我看重名声。再说,我现在想坏都坏不了了,已经站在好人的台上了。”
“但愿你不让我抓到什么把柄,到那时候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永远没有那么一天。”
天渐渐黑了下来,几辆车停在茶厂门口,人们都从大、小车上搬茶叶袋下车。
白话佬:“这桩巴龙有好多年不来了的,今年不知不觉又来了。”
智勇:“这桩巴龙没听说,是个什么龙,他一来就是这样吗?”
“这桩巴龙是我们这里出去的一条龙。它每年清明都要从江西的桂花井回来,给她妈挂清。可很少走我们这里的,今年它可能搞错路了。”
“这一来,也太厉害了,天都要塌下来,那一会儿车都开不动。”
新民:“等几时下雨,要陈叔把桩巴龙说给你听听。”
智勇:“这要得。看怎样治它,要每年都这样,那真还是恼火。今晚要大家加个班,把收来的鲜叶赶紧吹干,连夜把这批做了。明天还是照样采摘,照样收。”
有才:“这要是全村能安上广播就好了。有什么情况,可以通过广播告诉大家。”
新民:“这个建议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马上联系扶贫工作队,要向局长帮联系这件事。”
智勇:“干脆要清泉村上也安,有了广播可以传授技术,可以通知几时收,几时不收。”
清晨,新民起床,正在穿衣。
玉珍还在床上喊:“新民,我这真感冒了,只怕今天不能上班了。”
新民回过身,摸了摸玉珍的额头,说:“真的很烫啊,怎么办?是不是起来,我送你去三叉河看看,搞点药。”
玉珍:“李总那里又少不得人。”
新民:“去看了,能去上班,还是帮着去看看厂,记记账还是要你。”
“一个村,连个卫生室都没有。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生个病一点都不方便,还口口声声说脱贫。”
“这个我也没病过,也就没想过,真要办个卫生室,找个医生来。”
玉珍起床,跟新民上车去找医生。玉珍在三叉河村打点滴。新民开车回到村里。
金鸡村村部外,一辆双排座工具车,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新民:“宋站长,是不是现在有一种无线广播?”
宋站长:“我们这就给你安无绳广播,不过一个要八百块钱,主要是信号接收器有那么贵?”
“这个不要紧,还免得要电杆、电线。你先预测一下,看一共需要多少个?我好向扶贫单位请示汇报。”
“这个还要看远近。太远了,可能也接受不了。”
新民问三凤村也要安吗?宋站长说已经派人去预测了,一起搞。
金鸡村部,一名老医生在看房子。
汪主任:“胡医生,王书记说,你如果愿意来,先把村部让间房子给你,然后申请建专门的卫生室。”
胡医生:“这都可以,只是这村部没地方做饭。”
“王书记说,你如果愿意,就可以去茶厂那边吃饭,看一个月多少给点伙食费。”
“这也可以,反正也不远。再就是你要王书记以村里打个报告,经县卫建委审批,我才能来。”
汪主任:这个应该没问题。
新民下车,走进卫生局局长办公室。女局长很热情的问你是找谁?
新民:“局长,我是向你请示的,我是宜沙乡金鸡村支部书记新民,因村居住在大山里,一直以来没有医务室,群众看病极不方便。最近我们找到一名医生,他愿去我村坐诊。可要办证,所以请求您。”
“这医生开诊所应该是他自己来,并不是你支部书记来。你又不会看病发药。”
“是的,我是不会看病发药。但是,他是去为我们看病发药,所以我就来了。”
“那不行,必须他自己来。要看他具备有开诊所的条件没有?他不来,我们怎么知道。”
“他都做了一辈子的医生了。再说一个村卫生室也就是解解燃眉之急。”
“而今这为医疗事故打官司的太多了,这个不用讲客观,要他本人来。”
“那如果我们不请示,他就自己开诊所呢?”
“他不会开的。他清楚,那样他会坐牢的。”
“我们是财政局的扶贫村,是不是要他们来?因为这上面脱贫攻坚中有明确规定,每一个村要建卫生室。”
“这个我比你更懂。可不能因为你要建卫生室就把制度推翻。倘若他无证行医,出了医疗事故,谁能负这个责?希望你能理解。”
“好的。那要他本人来。”新民回到家,只好要胡医生自己去。胡医生来到卫生局,找到局长。
局长:“可你自己应该清楚,你不够开诊所的资格,也不能怨我们不给你批。要他们另外找人吧!
胡医生:“他们哪里去找?有本事的都在城里开诊所赚大钱。没证件的,像我们你们又卡住了。”
局长:“不是我卡住了,而是政策卡住了,我也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