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夜里听顾宴令说了那许多,苏以瑶久久未能入眠,直到他起身离开玉瑶轩,她才勉强眯着一小会儿。
待苏以瑶再次醒来时,已快到了午膳时分。
用过午膳,苏以瑶便回了书房去给花雨颜写信。
顾宴令可以确定向家的事与萧太傅脱不开关系,可他当初到底年幼,等有能力了,事情已过去了许久,很多线索都断了,因此他手里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
陛下亦是一样,当初根基未稳,做事不免束手束脚,并没掌握什么有利的证据。
苏以瑶心中有个猜测,或许当初与南苑国有勾连的根本就是萧太傅。
所以,她打算让抱琴去南阳郡接手创建浮曲阁一事,另外麻烦花雨颜去南苑国督办浮曲阁。
不过到底是要去异国他乡,她从没把花雨颜当作自己的下属看待,所以愿不愿意去,她还是的询问下她的意见的。
骨颜:“又给颜颜写信呢?”
“嗯,想让抱琴去帮她,另外想让她去南苑国一趟,所以去信问问她的意见。”
骨颜和阿俊、阿杰都是顾宴令最信任的人,他们的忠心无需怀疑,而且他们也都知晓顾宴令的真实身份,所以苏以瑶的打算也没必要瞒她。
“为了主子?”
“也不完全是,毕竟我与萧太傅也有仇。”
“可主子这些年派去南苑的人都没查到什么线索,且原先的南苑皇帝也已经驾崩了。”
“皇帝死了,可当时的朝臣也还有活着的,陛下当初派人前去南苑求证,南苑皇帝既然出言污蔑向家,就代表南苑肯定有利可图,谁知道会不会还有知道情况的漏网之鱼呢?
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最是能让人放松了警惕,说不定会有些意外之喜呢?”
“可抱琴若走了,盛京城中的浮曲阁怎么办?”
“不是还有司棋么?当初抱琴,司棋,侍书,入画她们四个都是颜颜一手带起来的,出去也都能独当一面。
只不过抱琴可能对浮曲阁的事务更熟悉些,加之颜颜又走的急,所以就选了她。
反正去信、回信还有一段时间,你晚些跑一趟,让抱琴带司棋一些时日。”
“好,我知道了。”
浮曲阁的运营体系已经很成熟了,苏以瑶没什么可担心的,如今她只要准备好钱就行了。
铜平郡和南阳郡修建浮曲阁算是掏空了盛京城中浮曲阁账面上所有的银钱。
这些时日倒是也赚回不少,可若要去南苑国再建一个肯定是不够的。
看来到底是要用到自己的小金库了。
“恬酒,你帮我去喊齐嬷嬷过来一趟。”
苏以瑶的娘亲白洛当初陪嫁的田庄铺子可不在少数,后来她娘亲过世,就一直是由齐嬷嬷统一管理着,当然老太太也帮忙从旁监督,直到她及笄老太太才将所有地契什么的都归还给了她自己保管。
齐嬷嬷没嫁人,也没子嗣,且她对白洛的忠心自己从不怀疑,所以那些田庄、铺子她就没怎么管过,只每半年听齐嬷嬷汇报一次。
“姑娘。”
“齐嬷嬷,如今账面上我马上能用的银两有多少?”
“今年上半年的利润底下那些个掌柜的还没报上来,目前能直接取用的还有五百多万两。
姑娘是要取用吗?若是不够,我让他们抓紧,将上半年的利润快点呈报上来。”
“不用了,你帮我准备好三百万两的银票就行。”
“是,我这就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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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也就是秦鸢生辰宴当日,按着请帖上的宴请时辰,苏以瑶如约去了长平侯府。
下了马车,门外正在迎客的管家笑脸盈盈的迎了上来。
“小的给令瑶县主请安了,县主请,咱们姑娘早早的就记挂着您,特命小的在此处恭候。”
管家的话苏以瑶是不信的,她与秦鸢又不熟识,甚至连话都未曾说过一句,还记挂,呵...
不过场面上的寒暄她也不会多言什么就是了。
她之所以今日来赴宴主要是为了看看秦鸢为人到底如何,秋日宴上的那一幅画让她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气势恢宏的边关沙场,身披铠甲抵御外敌的天盛将士,无论是构图还是工笔,都算的上是一流的。
而且秦鸢那幅画蕴含的敬意不难看出她很是钦佩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
能作出这样一幅画作的人,苏以瑶觉得她定与那些心怀算计,整日里虚荣攀比的世家贵女不同。
还有她年纪与大哥哥相仿,且没有婚配,若是人好,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当然,苏以瑶也有私心,她的舅父是镇南将军,萧太傅和齐丞相各自都在打着戍边将领兵权的主意。
她虽不知为什么他们还没算计到秦鸢头上,可能是长平侯手中没有权柄他们一时疏忽了,也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但不管如何,只要能不让他们两个老家伙得利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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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瑶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路进了长平侯府,穿过那曲折游廊,走过一座小石桥,约莫行了一刻多钟,来到了一处名为宝琴阁的院落。
管家推开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苏以瑶走入宝琴阁,这才发现院中石桌前坐着三位姑娘正在嬉笑聊天。
但三人中并没有秦鸢,其中一位倒是老熟人,正是户部侍郎之女钱多多。
另两位,想来其中有一位应当也是这长平侯府的主子,估计是那宠妾的女儿。
这时骨颜凑到苏以瑶耳边小声说道:“左边那个是工部尚书之女乔艳艳。”
苏以瑶以往不受宠,那些世家贵女都不爱搭理她,她也不喜与她们虚与委蛇,所以很多即便在宫宴上撇过那么一两眼,她也不知道她们谁是谁。
“哟,令瑶县主来啦,快,快请坐。”
说话的是长平侯府宠妾崔姨娘的女儿秦琴。
苏以瑶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搭理秦琴的话,只转身看着管家问道:“今日到底是你家哪位姑娘的生辰宴?”
管家不知为何,明明这令瑶县主说话时脸上并没有怒色,可她就是感觉出了她话语里的丝丝寒意,还有那摄人的压迫感。
“自然是我们二姑娘秦鸢。”
“那这位是?”
“这是我们府上三姑娘秦琴。”
管家话音落下的那一瞬,苏以瑶没再出声,直接转身就走出了宝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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