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瑶走后,苏以岚看着自己娘亲那黯然神伤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心里不禁也对苏淳这个父亲多了一丝怨恨。
她坐到自家娘亲身边说道:“姨娘,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同父亲起争执。”
柔姨娘用帕子抹去她脸上那没忍住落下了的泪滴,“傻孩子,与你何干?当初是我自己年少不懂事,虽是你祖母做的主,但我也的确心悦你父亲,才会甘愿与他做妾。
这么些年我知他不喜我,但我有你们其实早都不奢求其他了,只是我一时接受不了他这般对你,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能这般凉薄,说那种话来羞辱你。”
“阿娘,从小你就教我要守规矩,所以从不让我喊你阿娘,哪怕私下里也只让我唤你姨娘。
今儿个我也想放纵一回,阿娘,我从未对父爱抱过太大的奢望,所以今儿个说实话也谈不上多失望,他的话也伤不到我,所以你也别伤心难过了,不值当的。”
“好,阿娘不伤心,只要你跟规哥儿好好的,阿娘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今日这一出,苏淳算是彻底斩断了周思柔心中对他仅剩的一点夫妻恩情和苏以岚心中的父女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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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瑶离开凭阑筑后,没走多远,就在园子里碰到了正晃悠着的苏以娇。
她原本是没打算搭理她的,谁知道苏以娇却是拦住了她的去路阴阳怪气儿的说些有的没的。
苏以瑶自是不会惯着她。
“三姐姐与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婚事,如今我和二姐姐也都算有了着落了,唯独三姐姐你...”
苏以娇得知苏淳回来后黑着脸跑去了凭阑筑,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原本她是想去瞧个热闹顺便奚落苏以岚两句的。
却没想到半道上先遇到了苏以瑶,于是想起了顾宴令的她,一个没忍住就想开口刺苏以瑶两句,往日里她都是装聋作哑的,今日也不知怎的就反讥起了她。
苏以娇哪里受得了这般讥讽,于是拿着腔调说道:“得了吧,二姐姐想嫁去辅国公府,怕是她没这个命吧~”
“有没有这个命的,好歹如今这亲也已经定下了。”
“定下又如何,不是还能退么?”
“一家子姊妹的,三姐姐为何如此见不得二姐姐好,她退亲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当...”
一时口没遮拦的苏以娇一个‘当’字出口,立马止住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
“当..当然,我能有什么好处,这不是你激我话赶话的说到这儿了么,你都说了一家子姊妹,我自是也希望二姐姐往后能有个好归宿的。”
苏以娇说完,也不等苏以瑶再说话,丢下一句“我不与你说了,免得到时候真被退了亲赖我头上。”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苏以瑶见她神色颇为不自然,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突然福至心灵。
莫不是苏以娇那日也相中了孙耀,这谣言就是她和芸姨娘传出去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于是回到玉瑶轩后就让齐嬷嬷找个机灵可靠的去盯着暮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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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顾宴令踩着与往常差不多的时间点来了玉瑶轩,彼时苏以瑶正在坐在榻上出神,一时竟也没发现他的到来。
“想什么呢?”
“在想...”
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话语止住,苏以瑶看着与她仅隔了一张茶几的顾宴令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想什么呢?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在想二姐姐的事。”
“我猜也是,你对你这个二姐姐倒是很不一般,头一回见你不管不顾的撒泼也是为着她。”
“我出生没多久娘亲就去了,从小到大柔姨娘都很照顾我,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对待,大哥哥和二姐姐也一直待我很好,他们待我真心,我自以真心相报。”
“嗯,今儿个这传闻我也听说了,我让阿杰去查了,背后之人很小心,收买人时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确定是个妇人。”
听到顾宴令说是个妇人,苏以瑶就更确定了心中所想。
“我有大概怀疑对象了,现在主要是怎么把这流言给压下去。”
顾宴令从怀中掏出一张红纸递给她,“这个或许能帮你。”
苏以瑶接过红纸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日期,她仔细一琢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儿个是顾宴令下聘的日子,只要弄的声势浩大些,就凭着他身上的名人效应,苏以岚这事儿要被压过去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给大家一个新的话题,旧话题自然而然就被掩盖过去了。”
“你现在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的选择吗?”
苏以瑶闻言又低头看了看红纸上的日期,“今年的这个我不喜欢,冬天冷死了,明年开春这个我也不是很满意,我想等大哥哥春闱和二姐姐嫁人以后,就明年秋日的这个吧。”
苏以瑶说完,顾宴令也没反对,“嗯,你喜欢就好。”
“你没意见?”
“我自然是希望越早越好,可我更尊重你的意愿。”
苏以瑶闻言十分动容,这个时代男尊女卑是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像今日这种事,他大可直接将选好的日子交给苏淳,没必要过问她的意见。
“子宸,谢谢你。”
谢谢你懂得尊重我。
顾宴令牵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下,“傻丫头,这有何值得你谢我的?”
苏以瑶轻‘嗯’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事彼此心里明白就好,多说了反而显得矫情。
“对了,明天的事你想怎么办?”
“这些年我孤身一人,也攒下些身家,明儿个我备了一百八十八抬的聘礼,陛下又给添了一百抬,这二百八十八抬的聘礼怎么着也能博得些眼球,想必压下你二姐姐的流言不是什么难事。”
苏以瑶倒是没想到他备了那么多的聘礼,她虽不贪财,可只要一想到这些全进了苏淳的荷包,往后还要被他拿去贴补给暮云阁那对母女,她就浑身不得劲儿。
于是苏以瑶没吭声,只是窝在顾宴令怀里,把玩着他修长如玉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思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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