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曹总管后,苏淳径自来到了老太太的寿安堂。
“母亲,您说这曹总管到底什么意思?莫非还是看在我那已故的老丈人份儿上?”
老太太手里捻着佛珠,沉思片刻,“应当不是,若是为着老亲家,当初封赏的时候就一并封了,不会时隔这么多年,除非...官家另有打算。”
“母亲的意思是...莫不是官家对瑶姐儿的婚事另有打算?”
“恐怕也只能因为这个了。”
老太太说完停顿片刻,复而又说道:“曹总管乃是官家面前的老人儿了,他的意思有时候就是官家的意思,你往常只偏疼暮云阁的那对子女也就算了,以后还是要对瑶丫头好些。”
“是,是,母亲说的是。”
“辅国公府的拜帖我已经命人递过去了,孙老夫人那边也给了信儿了,约了明儿个我上门拜访。
这事儿若真定下了,你自个儿心里还是要有数些,别给家里弄出些宠妾灭妻的丑事儿来。”
“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不会。”
苏淳留在寿安堂陪老太太用过午膳后才离开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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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看见曹内侍回来了,他便将手中的笔搁到了笔架上,挥挥手,殿内其余侍候的宫人便纷纷躬身退了下去,最后退出大殿的两名宫人还顺手带上了殿门。
“奴婢见过陛下。”
“行了,行了,起来吧,怎么样?见到了?如何?”
“回陛下,见到了,是个剔透伶俐的。”
“哦?能被你这样夸的,还真不多见。”
“陛下折煞奴婢了,奴婢也不过是跟在陛下身边久些,多见识了些陛下识人的本事,跟着学到了一二。”
“好了,跟朕在这儿打什么官腔呢,你怎么样朕还不清楚?”
“是,是,奴婢如何自是逃不过陛下的慧眼。”
“这往日里宫宴上见过那么一两回,可朕也没仔细瞧,怎么样?样貌如何?”
“回陛下,是个颜色好的,与顾将军甚是般配。”
“好,呵呵呵...好啊,子宸这孩子啊,到底是朕亏欠了他,这么些年也不见他开口跟朕要过什么,难得啊...
不过朕让你弄清楚的事你弄清楚了吗?他怎么就心血来潮的让朕下这样一道褒奖的圣旨?还有,你说朕自作主张给封了个县主,他不会不高兴吧?”
“陛下您是关心则乱,顾将军想必是将这令瑶县主放在心上了,陛下对她好,顾将军只会高兴。”
“对,你说的对,朕也觉得他对那苏家小姑娘很是不一般呐,曹全,你给朕留心好咯,别让这苏淳拎不清的去替她女儿定下什么亲事。”
“是,奴婢明白。”
“哎,你还没说呢,查清楚了么?”
曹总管闻言一拍额头,“瞧奴婢这记性,查清楚了,就因为顾将军回宫那日救下令瑶县主那事儿。
外面有传言说她是故意为了勾引顾将军才摔出来的,就想着投怀送抱,令瑶县主还为着这传言去跪了家祠。
另外,奴婢也查明白了,传这谣言的人是苏大人小妾身边的婆子使的银子,那小妾也有个女儿,与这令瑶县主年纪相仿,怕是也看上了咱们顾将军,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出。”
“混账...这苏淳也是个糊涂蛋。”
皇帝一拍桌子,“别说人家小姑娘不是,就算是,那又如何?你们倒是有本事勾引个给朕看看呐。
这么些年了,没一个能真缠的上我们子宸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了,她们就尽使些这种阴私鬼祟的伎俩。
曹全,你带着朕的圣旨,再去跑一趟永安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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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阁这边,芸姨娘正思量着哪匹布的颜色适合用来做什么款式的衣裙。
曲妈妈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姨娘,不好了。”
芸姨娘觑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布匹,朝着屋内其余的丫环侍婢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等丫鬟退干净了,曲妈妈转身将房门关上,才走回到芸姨娘跟前。
“姨娘,不好了,外头今儿个都在传,说是我们姑娘故意推的四姑娘,这是姐妹争风吃醋,故意陷害亲妹出丑呢。
还有,之前宫里来人传旨是传给四姑娘的,说是...”
“说什么,你倒是说呀?”
“官家在旨意里大肆褒扬了四姑娘一番,还给她封了个县主,奴婢瞧着,官家这是明摆着护着四姑娘呢。”
“这官家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这边芸姨娘还没想明白呢,就见采环敲了敲门后,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姨娘,不好了,姑娘被主君给唤去了前院儿正厅,好像是宫里头内侍又来传旨了,内侍官走后,主君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要打死我们姑娘。”
“什么?”
芸姨娘‘噌’一下的就从榻上站了起来,险些一口气没喘的过来晕过去。
幸好曲妈妈扶住了她,赶忙给她顺了顺气,两人这才着急忙慌的直奔前院而去。
“打,给我打。”
“呜呜呜,爹爹...不要啊,女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啊。”
“啊~”
芸姨娘和曲妈妈赶到的时候,就听见苏以娇的惨叫声掺杂着哭求声。
她推开拦路的小厮冲进了正厅,那‘噼啪’的板子声听的她心都揪了起来。
芸姨娘奋不顾身的扑到了苏以娇身上,替她拦住了板子,“主君,你这是为何呀?娇儿可是个娇养的女儿家,如何受得住这板子啊~。”
已经挨了五六板的苏以娇脸上妆已经被泪水给花的不像样了,她一边哭着一边喊道:“阿娘~”
‘嘭~’
苏淳用力拍了拍桌子,“阿娘是你叫的,你该叫她姨娘,往日里私底下就是为父纵容你太过,才让你将学的礼仪规矩都喂了狗。”
“主君,是妾没管教好女儿,惹主君不快了,主君要打不如就打妾吧,呜呜呜...”
“哭,你还有脸哭?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官家亲自下旨,说她嫡庶不分,不尊礼法,不友至亲,德行有亏,还叫我要好生管教。
圣旨是要供在祖宗祠堂的,这样的圣旨供奉着,我这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芸姨娘闻言知道今日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苏淳往日里千好万好,但却最是注重脸面。
她哭着跪行到苏淳脚边,扯着他的衣摆,“主君,娇儿还小,她也说了,她不是故意的,主君,打也打了,以后她必定不敢再犯了,若是主君觉得不够,那剩下的板子妾替她受了行吗?”
苏淳一把将衣摆从她手里抽出来,“打,二十板给我打足了数,打完了让她去祠堂跪着,让她就对着这圣旨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苏淳头也不回的就出了正厅,也不去管后面哭求的母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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