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们经常出现在这里,隔壁摊位老板已经认识他们了,知道她们是来找李念一的。
“李大叔出意外了,李念一去镇上医院了!”
隔壁的老板叹口气,这一家太难了,最难熬的那几年都熬过来了,希望李大叔没事吧,不然这一家可怎么活啊!
李程和马嘉祺刘同把行李箱寄存在隔壁摊位,匆忙赶去镇上。
一路上几人心急如焚,从李念一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就知道她有多爱她的爷爷,如果爷爷出了事……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李程在心里呸呸了两声,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等他们到了医院,希望破灭!
李念一坐在医院的蓝凳子上,目光茫然无措,她的周围站着几个人,还有一个孕妇,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自说自话,警察也在一边做笔录。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也是无意的!”
孕妇脸色苍白,对着正在做笔录的警察喃喃说道。
马嘉祺刘同穿过人群走向李念一,然而李念一并没有任何反应,眼里一片茫然。
李程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经过,原来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来医院产检,丈夫开车接电话,挂断电话的时候,手机却不小心掉落,在他低头捡手机的时候,没能看到人行道上正在过马路的李念双和爷爷,导致了这场车祸!
李念双被爷爷推倒在旁,躲过一劫,而爷爷却没能躲过,在他们来之前,医生刚刚宣布,爷爷…没有抢救过来!
刘同穿过人群,伸手握住李念一的手:“念一!”
“念一!”
马嘉祺声音哽咽!
李念一还在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她想到早上,她想陪着小双来镇上医院打针,小双每个月都要打一针类似镇静剂的药,不然过了药效,容易发病,爷爷心疼李念一大热天来回跑,就让她看摊。
想着小双打针会哭闹,而小双又只听爷爷的话,她就答应了,谁知道,不过分开一个小时,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听到了医生说,她们尽力了,让她节哀!
她为什么要节哀?
她怎么可能节哀?
她要怎么节哀?
“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吧!”
李程的话穿过空灵的脑海,落进李念一的耳朵里,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大脑有片刻空白,待清醒过来发现是马嘉祺刘同扶着她!
“我去看看爷爷。”
李念一声音很平静,听得几个人的心悬在那里!
急诊室里面两个护士正在整理抢救设备,床上的白色床单一片血红,有人躺在那上面!
她推开扶着她的马嘉祺刘同,几步跑过去,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破灭!
真的是她爷爷,昨晚还和她说笑的爷爷,早上离开时,还问她要吃什么的爷爷,如今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她扑过去,任由自己的膝盖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握住还带着余温的手,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爷爷!”
躺在床上的老人无知无觉,李念一终于慌乱了起来,她转头去看收拾仪器的护士:“求求你们,抢救一下,爷爷他,还是热的!”
“求求你们,救救他,我不能没有爷爷!”
“求求你们!”
李念一说的语无伦次,两个护士看她这样子,纵然见惯了这种场面,还是难掩悲伤!
“对不起!”
护士说完就离开了急诊室,再待下去,怕是会哭出来!
马嘉祺刘同看李念一这个样子,心疼的不行,也跟着哭。
“念一,爷爷已经走了!”李程大步走过去,蹲在李念一身边,小心的护着她!
“李程,爷爷的手还是热的,帮我求求医生,不要放弃,我不能没有爷爷!”
“爷爷!”
“爷爷!你醒一醒!”
“你再看看我!爷爷!”
“爷爷!”
没有崩溃,没有大哭,只有一句句如呢喃般的声音,像是无数个日日夜夜,亲人间的诉说!
可是爷爷依旧毫无知觉,李念一趴在爷爷的胸前,用尽所有力气抱紧爷爷,可是爷爷的体温逐渐冰冷,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能让这具身体重新热起来!
“念一,想哭就哭出来吧!”看她这个样子,想到自己年出刚刚失去外婆,他感同身受:“爷爷他一定不想你难过的!”
李念一没哭,不管愿不愿意接受,爷爷……已经离开,每个人来到或离开人世间,没人会问愿不愿意,接受是唯一能做的,无论给予的是快乐还是忧伤!
她从小就学会了接受,接受爸爸妈妈扔下她去打工,接受爸爸妈妈意外离世,现在也会接受爷爷离开。
李念一在李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重新站在病床边上,她握住爷爷逐渐冰冷的手,任由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