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江怡带着郑婉婉购物去了,白桁跟裴澜坐在书房,聊着天。
“你白叔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白桁说着将一个档案袋扔给了裴澜:“打开看看。”
裴澜打开一看,嘴唇轻轻抿着,手却紧紧拿着手里的文件。
“你爸嘴上说不管你了。”白桁叹了口气,这父子俩还得他调解...
裴修言已经派了自己的人提前赶到拍卖会了,不仅如此,他还给裴澜准备了备用卡,里面有多少钱,没人知道。
“裴澜,别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这么做就可以保护家人的平安,不给他们带来麻烦,但其实不是。”白桁说着点了根烟,吹了口烟雾。
裴澜推了一下眼镜:“白叔,我不能说是因为,我怕毁了我父亲。”
他是阿斯特大学的校长,半辈子都投入教育事业,他中间商的身份一旦曝光,对他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
“你还是不太了解你父亲。”白桁说着看向裴澜,他跟裴修言处事几十年了,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裴澜看着那份文件,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爸可不在乎那些虚名,你以为的为他们好,可你仔细回想,他们现在是怎样的处境?”白桁弹了弹烟灰,他之所以清楚,是因为他年轻时,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裴澜靠在椅子上,手里的文件,是父亲裴修言写的信和嘱托...
白桁起身走到裴澜身边:“这几年辛苦了。”说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只要给他一点点线索,就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情,裴澜惹的人,在他眼里,也都是不好惹的人物。
能活着回来已经不错了。
裴澜独自在书房坐好了很久,直到郑婉婉回来,他才离开。
有些话,裴修言说不合适,白桁就很合适。
郑婉婉见裴澜脸色不好,于是走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怎么了,跟我说说。”
裴澜低头看着郑婉婉,嘴角有了一丝弧度:“买什么了,让老公欣赏欣赏?”
“好啊。”郑婉婉拉着裴澜的手向后院走去。
裴澜看着满床满沙发的战利品摸了摸郑婉婉的头:“累不累?”
郑婉婉拿起一个袋子,里面是她买的裙子,她比量了一下:“好不好看。”
“老婆穿什么都好看。”裴澜从沙发上拿起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双矮跟的小皮鞋,很漂亮。
郑婉婉走了过去:“我穿着挺舒服的,就是站在你身边会显得有些矮。”
裴澜抱着郑婉婉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看着不舒服吗?”
“舒服啊。”郑婉婉不明白裴澜为什么这么问,他们在一起,她怎么可能感到不舒服?
裴澜的手在郑婉婉的耳垂上揉捏着:“那就好,别人怎么看,我根本不在乎...”
说到这的时候,他突然想到白桁刚刚说的话,也许他父亲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郑婉婉靠在裴澜的身上,精巧的鼻尖在他脸上蹭了蹭,说的也是。
“老婆,我想给咱爸打个电话,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好吗?”裴澜眼神黯了下去。
郑婉婉站起身:“好,那我先去洗澡了。”说着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
裴澜给郑婉婉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起身走了出去,他向没人的花园走了过去。
裴修言靠在床上看书,叶允澄趴在他的腿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聊天。
“裴澜给你打电话了。”叶允澄说着将手机递给裴修言:“我去倒杯水。”说着她下了床。
裴修言将一旁的毛毯披在了她的身上,现在天气转凉了。
叶允澄走出去关上了门,一开始她还想偷听来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裴澜坐在凉亭内,手里夹着烟,眼底是复杂的神情:“喂,爸,是我,裴澜。”
裴修言“嗯”了一声,等着裴澜继续往下说。
裴澜沉默了片刻:“爸,我成了国际文物中间商,也就是倒--卖--文--物和古董。”
裴修言拿着手机,眼里藏着复杂难懂的神色:“我在听。”
裴澜深深吸了口气:“我也是国内,国家特殊文物保护调查组,组长。”
双重身份,有好有坏,他之前入了这行,调查过,但关于裴澜的,他也只查到了一点。
裴修言长长舒了口气:“你消失的三年,是调查文物去了?”
裴澜否认了:“我们原计划被泄密,不得已将文物藏了起来,我们也被抓了,被扣押了三年。”
裴修言思考着,如果这批文物被运回国,就说明某些人偷盗的事实,加上价格不菲,他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裴澜抽了根烟:“爸,那批东西现在还在国外,价值已经不能用钱衡量了,但是我现在还没办法运回来。”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只要他有行动,就会暴露藏匿地点。
盯着他的可不是像白家这样的黑手党,而是某个国家的管理者,因为一旦泄露,他们就要面临着在世界上丢脸,并且承认偷盗事实。
而且,裴澜,他得罪的,不仅仅是一个...
还有运输出去,又拍卖回来,他一直在刀刃上行走,头上一直悬着利剑,什么时候落下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裴修言听裴澜说完,心情非常沉重,他知道裴澜做这些意味着什么。
等了许久,裴澜一直静静坐着等着。
裴修言开口道:“我知道了,既然做了,不妨大胆点。”
裴澜靠在长椅上,忍不住笑出了声,白叔说的对,他还真不太了解他的父亲。
通话结束后,裴澜回到了后院,郑婉婉正坐在院子里擦着头发,见他回来,她指了指:“热水给你放好了,你现在去,水温应该正好。”
裴澜走过去将郑婉婉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你...”郑婉婉被吓了一跳,她双手扶着裴澜的肩膀,双腿不由的夹着他的腰:“你吓我一跳。”
裴澜直接吻了上去,郑婉婉感觉自己气都喘不过来,松开后,她低下头:“亲我是因为心情变好了?”
“不是,是因为看到老婆心情就好。”裴澜说完抱着郑婉婉进了屋子。
郑婉婉被放到了沙发上,她拽了拽自己的睡裙:“明天不是要去拍卖会吗?”
裴澜手撑着沙发:“那跟我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郑婉婉呼吸的频率变了:“那,那你先去洗澡,我等你。”说着她低下头,目光都不知道该看向哪了。
裴澜起身进了浴室。
郑婉婉拍了拍胸口,心跳的太快了,这可不行,不然一会扫兴怎么办。
裴澜冲了个澡,他做过心理斗争了...
他就是个人渣。
郑婉婉正在给自己擦香香,但是觉得味道太重了,有些不自然,于是她又出去散了散味道。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裴澜从身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郑婉婉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祈祷什么,其实就是太紧张了。
裴澜弯下腰吮住了她的耳垂,慢慢蜿蜒向下。
“回,回屋去。”郑婉婉说着转过身,却对上了裴澜充满欲望的目光。
赤裸裸的恨不得将她吞了似的。
两人回到屋子,裴澜拉下床幔,大手落在了她的腿上:“老婆,别紧张。”
郑婉婉全身都在发抖,她放松了,但是根本没用。
裴澜吻着她的唇,手慢慢移到了腰侧。
郑婉婉捂着自己的嘴,裴澜怕眼镜碰着她,于是将眼镜摘了下去。
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郑婉婉抱着裴澜,胸口剧烈起伏。
在他口中要化了。
裴澜松开后贴着郑婉婉的耳朵,嗓音很低有些哑:“老婆,对不起...”
郑婉婉根本没反应过来...
裴澜为什么会道歉,她接下来根本无法思考。
郑婉婉很担心,白家的床很贵,一千万多万,别晃坏了。
本以为裴澜会克制,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但是郑婉婉高估他了。
直到女仆敲门,叫两人吃早餐,郑婉婉才恍惚的睁开眼睛。
“天啊。”郑婉婉快速起身,她查看了一下,完了,完了,这不是在自己家,这可怎么办。
裴澜起身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眼镜戴上。
郑婉婉轻轻推了一下裴澜:“你去吃饭,我收拾一下。”
为什么昨天裴澜没收拾,因为他们刚睡,最多不到一个小时,根本来不及,他只是简单的给郑婉婉洗了个澡。
郑婉婉下床后,跪在了地上:“...”
裴澜下床将人扶了起来,仔细查看了一下膝盖,红了,没有破皮。
郑婉婉知道自己可能有丢人的风险,但没想到,会丢这么大的人。
外面的女仆站在一旁,业务非常熟练。
等门打开后,女仆进去打开了窗子,床铺没了四件套,至于塞哪去了,只有裴澜清楚。
到餐厅后,江怡和白桁齐齐抬头。
“江阿姨,白叔叔。”郑婉婉声音都哑了。
江怡让女仆去盛饭:“怕你们饿着,不然就不叫你们了。”
裴澜打完招呼坐在了一旁。
郑婉婉总觉得不太舒服,又形容不出来,就好像面团用手指戳了个圈,面在慢慢回缩,但圈还在。
“晚上的拍卖会,我跟你江阿姨也会去。”白桁说着给江怡夹着菜。
江怡端着碗:“你办你的事,我就是想拍几样首饰回来。”
裴澜点了点头。
“婉婉,你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江怡说着盛了碗汤。
郑婉婉小口喝着汤,她之前以为,谁好人会一晚上不睡觉,现在知道了,裴澜就是这样的人。
江怡打了个哈欠:“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她昨天也没睡好,晚上要去拍卖会,这会得补一觉。
白桁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回到主院,江怡躺在了院子里的贵妃椅上。
“老大不小了,还犯浑。”江怡说着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白桁比她还大十岁,精神头比她还足。
白桁在一旁默默听着。
郑婉婉也回去补了一觉,但是她坚决要睡在沙发上,说沙发舒服,裴澜一米九,想挤沙发,门都没有。
她很喜欢裴澜,但是她折腾不起了。
裴澜只好自己上床。
期间叶允澄给郑婉婉打了个电话,她有些不放心自己儿媳妇。
没办法儿子太混了。
郑婉婉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妈,我很好啊,我在睡觉,嗯,好的,困...”
叶允澄见状只好挂断了电话,她大胆的猜测了一下,不会吧?
郑婉婉一转身,感觉身边热热的,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裴澜那张俊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了数倍。
什么时候睡到床上的。
裴澜哑着声音:“老婆,还难受吗?”
郑婉婉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过身抱着裴澜的腰继续睡,难受是有一点,但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落地了。
这才是正常夫妻,他们都没什么病,又没有什么误会,彼此都爱着对方,发生点什么才是正常的。
裴澜看着睡在怀里的郑婉婉,记忆恢复后,他可能没好果子吃,但现在先把好果子吃了再说。
郑婉婉感觉自己被亲了一下,但是不想睁开眼睛,她不擅长熬夜,更别提熬夜干熬夜还废体力的事情了。
下午,裴澜换了身衣服,因为要去拍卖会,所以穿的很讲究。
郑婉婉没想到,白家养着化妆和造型师呢,她只需要在椅子上坐好就行了。
江怡已经穿戴整齐了,她年轻的时候不理解婆婆为什么那么喜欢旗袍,直到二十几年后,她终于理解了。
她要管家,白家的兄弟经常上门处理事务,她随便穿不太体面,但又不能天天穿礼服。
旗袍就是个很好的选择,穿着舒适,气质就不用说了,家里来人,她也不会显得失礼。
郑婉婉选的是白色礼服,方领显得落落大方,款式很简单,但却是真丝面料,她一直不喜欢奢华,这种风格在合适不过。
裴澜目光一直在郑婉婉身上。
江怡忍不住笑道:“这眼睛就是长错了位置,长在婉婉身上才好。”
郑婉婉转过头,冲着裴澜微微一笑,这回好,别说眼睛了,魂都跟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