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菀和荀柏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吵了起来,荀柏脾气不好,手里抓起个东西就往荀菀身上砸过去,荀菀被砸的有些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荀柏直接扑到在地上,坐在他身上就开始打荀柏。
荀柏从小身体不怎么好,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病发,他的力气还是比不过从小力气大如牛的荀菀。
被荀菀这么压着打,荀柏眼睛都红了。
江颐看到这一幕,走上前去把荀菀给拉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把荀菀打翻。
孩子们从小在一起生活有些争吵和打闹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江颐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情绪化了,她是能够理解的。
作为母亲,秉承一视同仁的态度,她应该做的是分开荀菀和荀柏,而不是打荀菀。
江颐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当时的她为什么会那么偏心眼,为什么会那么维护荀柏,而一点都不站在荀菀的立场考虑。
每每看到荀菀苦恼,喊着妈妈,妈妈,江颐都没办法对这个孩子产生什么心疼的情绪,反而觉得非常烦躁,不想继续听到这样的声音。
荀菀和荀柏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也许他们自己都已经不记得儿时玩闹的小事儿,江颐也在这十多年的修炼之中学会了什么叫做一碗水端平。
她努力的逼迫着自己对荀菀好,宠爱荀菀,但是内心深处又真的无法喜欢荀菀,江颐只要一想起自己对待荀菀的态度,就觉得她不配做一个母亲,不配称为一名医生。
所有人都认为江颐的心病和童年母亲远走他国,父亲娶了韦香之后偏心眼所致,还有就是荀柏的病一直没有好。
但是现在她的年纪已经上五十,很多事儿都看开了,荀柏的病也开始好了,一层层迷雾拨开,江颐才发现她的心病的真正来源——
荀菀。
作为一个母亲,她无法对自己的孩子荀菀产生爱她就像爱生命的情感,甚至想过如果只有荀柏没有荀菀多好这样的情绪,江颐就觉得她是多么的阴暗,她无法原谅自己有这样可怕的情绪。
其实荀菀也没有那么多缺点。
她就是从小被宠坏了,骄纵了一点儿,但是谁家的孩子没有缺点呢?慢慢地改正,等她再长大一点儿,明事理了,就好了。
就算是家里人常常教育荀菀,荀菀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怨恨,还是每天开开心心地,并且荀柏常常欺负她,她也没有说过什么,总是会包容荀柏。
“妈,妈,你在想什么?”荀菀看见江颐神情感伤,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忙询问。
江颐连忙回过神来,嘴角牵强地扯出一丝笑容,“我在想作为母亲,我有哪些地方是不足的,你们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当母亲的很失败,对你们不够好。”
荀柏瞥了荀菀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荀菀心脏加速跳动了一下,握紧了江颐的手,贴心地说着,“妈,您已经对我们够好的了,我们怎么会觉得你不好呢?我们一家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她们又坐在后院里说了一会儿话,荀菀的同学给她来电话了,荀菀赶着去接,就先回房间了。
江颐一个人回房里,院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跟着。
为了让荀菀开开心心的,江颐还是决定周末的宴会,她们去,一家都去。
这是一种弥补,对荀菀的弥补。
……
周末,江家举办的宴会浩浩荡荡。
基本上半个京市,只要是有头有脸的,都收到江家的请柬,江美佳作为江老爷子的侄女也自然收到了,她和温宏毓是一起去的。
沈青松和顾瑾也收到了来自江新立的请柬,作为一个不想失去的人脉关系,他们自然是要去的。
正好顾瑾也想会会这个江家到底都是什么魑魅魍魉。
听说江家和邢家是绑在一起的,未来沈青松想要往上升,势必要和他们对上。
这一次正好是一个机会。
只可惜周末这天,天公不作美,冷的冻人不说天空还下起了雨,雨水从屋檐上落下,寒风凛凛。
以沈青松的妻子,温老关门弟子,在京市参加的第一次宴会,顾瑾也悉心装扮了一番,她穿了一件江美佳亲手做的旗袍,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毛衣,这样的打扮新颖却不华贵,能够让人眼前一亮,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隆重。
顾瑾能够轻松驾驭各个风格的衣服,沈青松一见顾瑾的模样,就把家里的相机拿出来,要给顾瑾拍照。
“嫂子,要不然你和我哥一起拍一张,等将来你们老了还可以翻看。”沈翠翠在旁边说。
沈青松看着顾瑾,在等待着她点头。
顾瑾伸出手,拉住沈青松,笑着对沈翠翠说,“好呀,那就麻烦你帮我们照一张相了。”
顾瑾坐在椅子上,穿着军大衣的沈青松站在椅子后面,两人嘴角都泛起微微笑容,镁光灯在空气中一闪而过,优雅得体的姑娘和严肃冷漠的军官就这样被定格在相机里。
“要不是这胶卷就快用完了,我真想多拍两张,嫂子你和我哥真般配。”沈翠翠摆弄着相机,颇有些遗憾。
“等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百货大楼买胶卷,多买一些。”顾瑾笑着说。
“谢谢嫂子。”
早上十一点,沈青松开车载着顾瑾、温老还有江美佳一起到了和平饭店,虽然还是有些冷,但雨下的小了一些。
饭店门口,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迎接来往的客人。
荀家的人早就已经到了,江颐难得今天精神头非常好,正坐在江老爷子面前还说了好几句话,荀柏虽然不大乐意来这样的场合,还是站在旁边不冷不淡地。
顾瑾他们进去的时候,八面玲珑的韦香首先站起来,笑着说,“咱们荀柏的救命恩人来了?”
这一声“救命恩人”如果是别人听了,肯定会高兴地忘乎所以,但是顾瑾只是含笑不语,站在沈青松身后,神色平淡。
“医者,救人本分而已,救命恩人言重了。”温宏毓在旁边淡淡道。
江美佳因为不欣赏韦香的行事作风,所以不经常回江家,对韦香这一套十分不受用,撇着头不说话,只有温宏毓站出来打圆场。
“师父说的正是我心里所想的,不过还是谢谢您对我医术的肯定。”顾瑾也不喜欢韦香,但出于应酬的本能,她并没有让对方感到冷场。
吃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寒暄了一会儿,各自落座开始吃饭。
直到最后,姚一尘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