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顿了一下,又是看向顾晓玲,“现在啊,最大的问题就是翟寡妇不同意翟方娶你,就算勉强同意了,不被家长祝福的婚姻本就坎坷多,你要独自面对翟寡妇这么个一有不如意就撒泼打滚的人,未来糟心事只会多不会少。”
“妈,那晓玲以后可怎么办呀!要不然咱们让晓玲别和翟方来往了。”沈翠翠越发替顾晓玲觉得担忧起来。
“晓玲,要放弃,还是要继续,我们这些人说了是没有用的,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再决定。”顾瑾在旁边说。
如果不是顾晓玲之前信誓旦旦说着,自己这辈子除了翟方谁也不嫁,顾瑾也真的好想劝顾晓玲放弃。
沈建也在旁边说,“晓玲,这件事儿,还得你自己想清楚了,想通了,我们这些人说这么多都没有用。”
沈翠翠咬咬牙,“晓玲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被这个翟寡妇这么追着骂,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翠翠!”李梅在旁边斥责,“这是晓玲的事儿,她想要怎么办,让她自己决定,你可千万不要贸贸然插手,你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弄巧成拙,那翟寡妇在大杨村出了名的泼辣,不要去惹她。”
沈翠翠也知道那翟寡妇惹不起,吐了吐舌/头,“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一晚上的气氛都很沉重,白天在车站等了一天,顾瑾累了,洗漱完躺在炕上便闭上眼睡过去,沈青松看着昏黄灯光下女孩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特别是她粉/嫩的唇,格外诱/人。
神使鬼差的,所有理智都在这一瞬间被击溃,沈青松最终没有忍住,附在顾瑾唇上吻了又吻。
顾瑾本来睡得也不死,感受到男人冰冷又炽/热的唇,她心头划过一丝奇异的弧度,缓缓睁开眼,伸出手抱住沈青松的脖颈。
春末的夜晚变得格外安静。
……
翟方和孙淑徒步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从那天以后翟寡妇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门,通过翟寡妇深夜骂骂咧咧的言语,王凤芝也知道了那天下午发生的事儿,她也把顾晓玲锁在家里,不在让顾晓玲出门。
不过顾晓玲还是有机会出门的,沈翠翠约她出去抓兔子,虽然没抓到,但两个人在山里玩了一阵,心情倒是不像之前那么沉重了。
只是在送顾晓玲回家的路上,正好碰上赵勇从前一个小/弟,叫易二狗的,他一直对顾家心存报复。
见顾晓玲最近流言缠身,易二狗不怀好意在旁边羞辱她,“顾家妹子,翟方家不肯要你,不然你跟了我易二狗吧,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的,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你哪里来的癞 蛤 蟆,晓玲是你能肖想的人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赶紧给姑奶奶滚远点。”沈翠翠向来泼辣,当场就骂了回去。
顾晓玲虽然没有骂他,但心里气愤的很,随手从地里抓了一把黄泥巴土就往易二狗脸上丢,丢的他狼狈不堪,落荒而逃。
本来易二狗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村里人见了也不会见得有什么想法,可是这一切被翟寡妇尽收眼底,第二天村子里就传出顾晓玲和易二狗勾搭上了,两人肯定有一腿。
谣言猛于虎,一个人说可能没人相信,但是穿的人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传的都有人好像亲眼见到顾晓玲和易二狗在山上打情骂俏了一样,还有人说顾晓玲和翟方的事儿不成,转头就勾搭上了易二狗。
顾大福也听到了村里人的议论,本来相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和人私定终身,谁曾想流言越来越厉害,他大发脾气臭骂了王凤芝一顿,说她没管好女儿,让人这样欺负。
顾晓玲本来就心情沉重,被翟寡妇这么一搅和,精神恍惚走到河边,差点就跳了下去,还好沈青松路过把她一把扯了上来。
顾家越是乱,翟寡妇心里就越高兴,还和村里人到处说,像顾晓玲这么不知廉耻的贱/人,这一辈子都不会让进门。
只是,翟寡妇很快就发现自己家的米缸见底了,菜地里也只剩两根干瘪的萝卜,他们家吃不起大米、面粉这样的精粮,只能吃玉米面,可是现在就连玉米面都没有了,往常还有些红/薯芋头可以挖来吃,可是今年收成不好。
他们家里只分到一亩地,一点儿吃的都没有。
翟寡妇厚着脸皮想去平常最要好的李寡妇家借一些,可是李永良的那条腿是顾瑾救下的,翟寡妇最近到处传顾晓玲的谣言,李寡妇可不会为了翟寡妇得罪村里的财神爷沈家,怎么肯借。
非但没借,李婶子还站在门口说,“孙淑,我儿子在沈家干活儿,有时候能挣两块钱一天呢,一个月最少也有五十块,你家都穷的吃不上饭了,不如让你儿子也去沈家干活儿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翟寡妇怎么会听不出来,插着腰就和李婶子对骂,“你承了那小贱/人堂姐的情,就跑过来羞辱作践我了?我孙淑宁死也不去求小贱/人,我告诉你你今天欺负我,等哪天我儿子飞黄腾达了,你可千万不要求到我面前来。”
“翟寡妇,没人想要求你,也没人想要借你们家的光,你不要想多了。”李婶子冷冷关上门,不再理会翟寡妇。
这两个村子的人,翟寡妇唯一的好朋友就是同病相怜的李婶子,现在她不愿意帮忙。
孙淑也搁不下脸去求别人,想了想,把家里的最后两根萝卜拔/出/来,打算回娘家去看看。
孙淑娘家在离大杨村十里地的小沟村,家里有哥哥弟弟,现在父母已经老了,不能种地也不能照顾自己,所以在哥哥家养老。
进门的时候,孙家人正好在吃饭,看到孙淑赶着饭点进门,嫂子王大花顿时就不高兴了,耷拉着一张脸,“哟,你这死了男人的妹妹又是干嘛来的,可别说是吃不上饭,又来咱们这里要吃的了。”
孙母心向着儿子,孙淑这些年死活不肯改嫁,动不动来娘家求帮忙,平常她手里有钱可以做主,帮一帮也无所谓。
可现在他们都要跟着大儿子养老,孙淑还这么不懂事,总到娘家来打秋风。
孙母心里有些不满孙淑不懂事儿。
孙淑的哥哥孙德也没有要帮孙淑的意思,皱着眉头问,“你过来有什么事儿?说完我们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