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黛黛扶着额角,却已然不记得她昨夜醉酒,扑倒了萧玄胤的事。
“罢了。”见她一双眸子里尽是迷离的疑惑,萧玄胤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她六岁醉酒后第二日,便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如今依旧这般。
温黛黛看着萧玄胤,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此时此刻,她竟觉得萧玄胤这神情好似在哪里见过……
不等温黛黛想明白,忽然窗子被风吹开。
山间的清晨,那风是有些冷的。
灌入脖颈后,冷的温黛黛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咳嗽了几声。
萧玄胤见状,眉头微蹙,快速关上了窗子,随即转身,看着她敞开的领口,道:
“我去煮醒酒汤,你身子虚,别受凉了。”
话落,他赶紧避开了视线,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
温黛黛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对襟早就散开,露出了瓷白的肩膀。
她那万千青丝也是松散的,就刚好披在了肩头。
温黛黛此刻没有铜镜,自然是不知道她这般模样有多么的勾魂摄魄。
萧玄胤走出禅房,用了相当大的定力,才压下了身上那团火。
温黛黛起身要整理衣裳时,不小心扯断了襦裙的带子。
如此便没法子穿好衣裳出去了,她尴尬的用被子裹住了身子,只露出了脑袋脖颈跟双臂。
“为何不下床?”萧玄胤端着醒酒汤进来,疑惑的看她。
温黛黛轻咬着下唇,瓮声瓮气道:
“衣裳破了,穿不出去。”
萧玄胤这才注意到,旁边她那樱草色的襦裙只剩下了一根绿色的带子,另一根断了。
女子的襦裙,若是没了带子,是无法穿在身上的。
他先将醒酒汤递给她,道:“你先喝醒酒汤,我去找你的丫鬟拿一套新衣裙。”
温黛黛连忙摇头,“大师,若是让拂晓她们过来,看见妾身这样在你的禅房,你要怎么说?”
萧玄胤蹙眉,如今径山的人都知道她是萧临漳的贵妃。
若是让人看到衣衫不整的在他房中,那她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萧玄胤并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他,可是温黛黛的名声,他不能不顾及。
于是,萧玄胤便看着她,“你可有好办法?”
温黛黛指了指萧玄胤身上的海青僧袍,“大师可愿借妾身一件僧袍?”
怕萧玄胤不愿意,温黛黛又赶紧补充了一句:“穿着僧袍,有人问起,妾身便说是自己做的。不会引人怀疑。”
萧玄胤面无表情,略微的思索一番,淡淡的颔首,“嗯。”
随后,他便找了一件刚刚洗好的僧袍,放在了温黛黛的身旁,沉声道:
“你先喝醒酒汤,我在外面等你。”
温黛黛应了一声,等他出去,看着他颀长的身影印在窗子上,才端起醒酒汤猛地喝了一口。
这醒酒汤的味儿跟镇国侯府的一样。
不知他是从何处学会的。
温黛黛喝过醒酒汤后,便拿起了僧袍,可是她仅仅是披上了,却穿不好。
门外的萧玄胤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担忧的询问:“怎么了?”
温黛黛看着僧袍的带子,眸底掠过了一丝狡黠,对着门的方向,轻声道:
“大师,你快进来帮帮妾身,妾身出错了。”
萧玄胤听到她又是那样可怜的腔调,想都不想,直接推开了房门。
下一瞬,便看到温黛黛身上的僧袍松松垮垮,一根带子在她手里,另一根却在身后。
她想要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萧玄胤看她有些笨拙,无奈的摇头。
她自小有人伺候,又怎会做这种事?
“大师,你帮帮妾身。”温黛黛垂着脑袋,声音渐渐的消失。
萧玄胤看出来了,温黛黛此刻也是有些羞赧的。
他怎么忍心让她为难,于是他走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挑起了衣带,就看到了温黛黛娇媚的小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
萧玄胤的眸光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到底是拿她没有法子。
“大师,妾身这只胳膊还是……”温黛黛举起了光滑瓷白的手臂,提醒着不敢直视她的萧玄胤。
“你若是不看妾身,又怎么帮妾身穿这衣裳啊。”
萧玄胤轻咳一声,道:“男女有别。贫僧不该看着你的身子。”
“那……妾身帮大师蒙着眼睛。”温黛黛笑着,抬手便轻轻的遮住了萧玄胤的眼睛。
她的玉手原本有些冰凉,可是却点燃了萧玄胤的身子。
萧玄胤的呼吸有些重了。
“大师,你的手再向上一些,帮妾身挑开头发可好?”
萧玄胤闻言,便将手指抬了起来,可是粗粝的指腹碰到了那一片温热,他似被雷击,下意识的推开了温黛黛。
“啊……”
温黛黛的身子向后仰,轻呼了一声。
萧玄胤又本能的揽着她的腰,想要护着她。
然而这一推一拉的,他竟跟着温黛黛一同倒在了床上。
温黛黛环着他的脖颈,眸中一片旖旎的妩媚,“大师,你身上的檀香真好闻。”
萧玄胤的手撑在温黛黛的耳侧,不敢再碰她。
可是温黛黛却收紧了手臂,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
扑面而来是女子独有的清幽香气,萧玄胤的耳尖微微染着红,眸光也有些闪躲。
温黛黛心里笑了笑,萧玄胤害羞的模样,比他平常一本正经之时,还要让人心动。
她确实也喜欢。
“大师,昨夜,妾身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温黛黛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贫僧忘了。”萧玄胤道。
他与温黛黛这般亲昵,若是再提起昨夜……
他原以为,多年的清修,能让他处事不惊,不为女色所迷。
可温黛黛却让他破了戒。
昨夜的吻,皆是在提醒他,即便他清修多年,遇到了喜欢的女子,也做不成那坐怀不了的柳下惠。
所以此刻,他是断然不敢同她提及昨夜。
他怕他又失了佛心,毁了她的清白。
温黛黛根本不信他的话。
她是饮了酒,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但萧玄胤清醒着。
一个恪守本分,不乱方寸的和尚,怎么可能不记得昨夜的事。
除非……
温黛黛想了想,胆子更大了些,趁着萧玄胤不查,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下。
声音软软的问:“大师,昨夜妾身可是轻薄了你?”